你這種被捧在手心的高貴人種,才有驕傲的資本。這一巴掌,我硬生生捱了下來,算是我過去對你傷害的懲罰,從今以後,我們兩清,誰也不認識誰,你走你天橋,我過我的地下道!”說完,季子柔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季子柔一口氣跑出小區,來到大街上,才停住腳步,全身無力地坐在路邊的花壇上,再也忍不住慟哭起來。江笑峰的心裡得有多痛多恨才揮得出那樣重重的一耳光,可是她自己的心裡又能好受多少呢,今天在那個房子裡看到的一切發生的一切讓他明白了江笑峰是認真地要跟她複合,她心裡清楚他們不可能複合,若她再不制止,只會讓更多人受到傷害。所以,為了讓江笑峰徹底死心,她不計後果地中傷自己傷害自己。這一幕,跟七年前的那個夜晚何其相似,她又一次流落在深更半夜的江遠街頭無處可去。
季子柔哭了很久,七年前的那個冬天,她流過很多淚,她以為這輩子的淚水都流乾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流這麼多眼淚了,可是這個夜晚,她再一次哭到幾乎暈厥。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再也哭不出聲音來,於是漸漸止住了,心裡明白她跟江笑峰的一切,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她還活著,人生還得繼續,她明天還得上班。
可是她現在身無分文,錢包放在包裡白天落在方維珍店裡了,手機也在裡面,江笑峰突然地把她拽上車她什麼也沒來得及帶。如果是在清州一切都好說了,可是現在是在省城江遠,她要怎麼回清州呢。看著街上來往的車輛,她心裡忽然有了主意,她決定只要看到江J清州牌照的車,都要上去攔一下碰碰運氣。
謝天謝地她攔到第五輛江J牌照的車子時,車子終於停車了,司機是一個帶著玳瑁眼鏡的中年人,年紀大概三十七八的樣子,理著乾淨的板寸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壞人。她想開口跟司機說翻好話,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想再用點力氣卻扯得生疼。忽然她看到副駕座位上放了一堆書,最上面還有一本記事簿,她不管不顧地抽出記事簿,拿出裡面的鋼筆刷刷寫了一堆好話,大意是請求司機帶她回清州,回清州以後她會想辦法給他路費錢。
司機看著她雋秀的小楷,然後又望了望她哭過以後梨花帶雨的臉龐,最後點頭同意她上車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坐一車,季子柔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恐懼的,所以她沒敢坐副駕,直接從後座上的車。上車以後她看了一眼前面的電子鐘,時間顯示是十二點四十六分。
季子柔望了一眼後視鏡,她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左邊臉上清晰的五條紅印已經浮腫了起來,眼睛也是又紅又腫,到底是近三十歲的女人了,早上打的粉底都浮了出來,這樣子活脫脫的女鬼一個。尷尬的是她發現玳瑁司機也在偷窺她,她特別不好意思地調整了坐姿往後靠了靠,想開口編點瞎話安慰一下玳瑁司機,才想起自己失聲了,只好擠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管人家看不看得到,然後倒在靠墊上眯上眼睛睡著了,她這一天過得實在太疲憊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六章
季子柔回到清州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三點多,玳瑁司機一直送她到小區樓下,她連聲謝謝都無法表達,隨手扯下記事本上的一角,寫下了自己的姓名的手機號碼留給他,大半夜的蹭他車連油費都沒給他,季子柔覺得特別不好意思,之所以這麼做是要讓司機知道她不是想佔人便宜的騙子,他隨時可以找到她要報酬。
幸虧在大門門框上還藏了一把備用鑰匙,要不然季子柔此刻要露宿街頭了。回到家裡,洗了澡,吃了一些消炎藥,關掉手機和鬧鐘,就沉沉睡去了。反正昨天已經擅自翹班了,反正不知道領導會怎麼發飆,季子柔索性就讓自己一次睡個夠,養足精氣神再去接受即將來臨的狂風驟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