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臨近年關,所以車馬隊走得更快一些,不論怎麼樣,年末年初的大祭還是要皇帝親臨才能主持得了。
車隊走到一多半路時,阿容清醒的時候就稍稍多了起來,她本來就身體底子好,雖然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可骨肉結實。那風寒本來早就該好了,也是齊大先生的藥用著,所以才延援了。
這時候她才知道謝長青去了開陽關,還把她一個人扔下來:“齊大先生,您可不地道。”
前些日子昏沉的時候多,也沒往別的地方去想,可這時候再一琢磨,就咂出藥味兒不對來了。再一尋思,那幾味藥的作用不言而喻,阿容這才看著齊大先生說不地道。
再說齊大先生,多會說話辦事的人啊,一句話就點明瞭:“容藥今,這一路上與皇上同行,你說到底是昏沉不知好,還是……”
這話在阿容聽來有些尖刻,不過卻是大實在話,至於覺是後面有些什麼沒點透的,她也不細究:“那我就繼續昏著吧,正好把沒著的覺全給補回來……等等,不對,長青為什麼扔下我,說好了一塊兒去的,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去往開陽關的道上冰封路,爺說你得好好歇息,不宜再奔波,這路上不安穩,怕您更歇不好這才半道上自個兒去了。”齊大先生可不好說謝儀溫出了事兒,他擔心阿容會嚷著要去。
也幸是齊大先生沒說,這嚷著去的事阿容會幹,偷偷溜去的事兒她也不是頭回幹。
她和齊大先生說話的時候,外頭有人來報說:“齊大先生,皇上著人來問容藥今醒了沒有。”
於是齊大先生看了眼阿容,阿容使勁兒頭做昏睡裝,齊大先生笑著衝外頭說道:“本來醒了,剛施完針服了藥又睡下了。”
外邊的人得了回話就轉身說:“肖侍衛,那勞煩您回覆皇上,只說容藥令行針服藥過後又歇下了。”
前段兒阿容腦袋昏沉的時候,偶爾周毅山能碰上,然後逮著說幾句括,現在阿容一醒,乾脆就半點兒機會沒有了。
但周毅山可不是那你沒醒我就不來的,這又不是賞花賞月,非得花開月來才能賞。而且周毅山心底甚至覺得,阿容迷迷糊糊的時候更好親近些,平時請醒著就跟一武裝到牙齒“聖鬥士”似的,恨不能拒他於千里之外。
待齊大先生走後不久,再毅山就來了,聽得外頭的動靜,阿容趕緊爬到被窩裡裝唾。調整呼吸,援了心跳和脈搏,在裝睡上阿容可是專家。
心跳平靜下來沒多會兒,門就“吱呀”一聲開啟了,一陣腳輕微的腳步聲和著衣料互相摩摯地聲響過後,阿容明顯能感覺到床榻邊上站了個人。
“你最近怎麼像是要把上輩子的覺補回來一樣,老也不醒。”說罷,周毅山又坐下了,這動靜阿容聽得出來。忍不住心裡腹誹了一陣,阿容又聽得周毅山說道:“小樓,昨天晚上我競然夢到了從前的事,先是咱們婚禮,再是你一句話兒不說、一眼不看地跑出去,頭也不回,人也就不見回來了……”
其實周毅山只是來坐一坐說一說,有些事不吐就壓在心裡生根發芽,說出來反例更好些,雖然聽的人一直沒反應沒“知覺”。
“你走後,我才發現跟空了一塊兒似的,家裡似乎哪哪兒都是你的笑你的模樣,有一段時間想把房子賣了,到最後還是沒捨得。每天回家都覺得像是又把自己的皮肉從頭到腳削一遍,那感覺……也不知道記如何形容,當時我覺得你真是個折磨人的。”周毅山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卻能聽得出情緒波動來。
對周毅山,阿容瞭解多半,畢競冷眼旁觀了小半輩子。這會兒他聲音沙沙的,而且還有濃重的尾音,這充分的說明他現在情緒起伏很大。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周毅山,原來我覺得自己沒出息,現在我才發現你也就這麼點兒出息。真以為你是金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