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唇,底氣不是很足。
被孟棋平的狗腿子嘲笑後,他意識到自己說話可能帶有姑蘇口音,怕蕭弄聽到覺得熟悉,乾脆講的祖母那邊的常州話。
雖然都是吳語,但常州話和姑蘇話聽起來大不一樣,硬朗多了,沒那麼軟綿綿的。
他裝傻充愣糊弄過去,可以不得罪蕭弄,也不得罪德王≈hellip;≈hellip;就是不知道蕭弄會不會配合。
畢竟配不配合,都對蕭弄無益也無害。
蕭弄捻著花枝的指尖頓了頓,眉梢略挑了下。
這小孩兒,還有點小聰明,不敢得罪人,就用這種法子。
雖然語氣和調調全然不同,但鍾宴笙說話時,還是讓他想到了迢迢說話的語氣。
看在迢迢的份上。
蕭弄也懶得開口說什麼,別開視線,沒有揭穿鍾宴笙,抱臂望向德王,揚揚下巴,跟看個唱大戲的似的,唇角若有似無一勾:繼續。?[(()”
那態度,跟逗只小狗也差不多了。
鍾宴笙心裡猛地鬆了口氣,緊緊攥著袖子的手心鬆下來,才發現自己滿手心的汗。
雲成也是到這會兒才敢吐出口氣,猛擦冷汗。
真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兩位對上,關他們小少爺什麼事啊!
鍾思渡完全沒想到鍾宴笙會這麼應對,抬到一半的步子也慢慢收了回去,目光定定落在鍾宴笙身上許久,才發現鍾宴笙似乎從頭到尾,全然沒注意到他也在場。
那主僕二人拍著胸口,只顧低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小話,一絲目光也沒漏過來。
鍾思渡心底升起絲煩躁,目光依舊落在鍾宴笙身上。
然而鍾宴笙始終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身邊的人注意到他的不對,奇怪問:“鍾公子,你在看什麼?那邊是……”
“沒什麼。”鍾思渡迅速收回視線,笑容淡了點。
大夥兒的目光又紛紛重新轉回了定王和德王身上。
德王向來養尊處優,除了蕭弄誰敢對他這樣,在他皇帝老子面前受的氣都沒在蕭弄這兒受的多,還是在一群年輕子弟面前如此,終於沒憋住氣,一聲“雜種”脫口而出。
氣氛霎時一凝。
眾人都知道,蕭弄的母親是異族人,他身上流淌著一半異族的血。
痛恨蕭弄的人太多了,私底下罵他雜種的也不少,但敢當著他的面罵出來的,墳頭草都有三尺高了。
德王的話一出口,就察覺到了不對
() ,臉色僵了僵。
蕭弄是條瘋狗,做事經常不講所謂的規矩,沒人想被瘋狗咬上。
那雙墨藍色的眼珠冷冰冰地望過來,看死人一般毫無波瀾,德王的心跳猛然加快,額上冒出點冷汗。
以蕭弄的行為做派,他絲毫不懷疑蕭弄敢當著一群人的面對他動手。
蕭弄抬步,走向了德王。
他像某種正要捕食的獵豹,信步靠近獵物,每進一步,眾人就下意識地退一步,德王也想退,但腳動了一下,還是硬生生忍住,維持住皇家的顏面。
蕭弄越來越近,一種被野獸盯住的危險感爬上脊骨,令人毛骨悚然,德王的臉皮抖了一下,色厲內荏地怒斥:“怎麼,蕭弄,你敢對本王出手?!”
出乎意料的,蕭弄沒有像德王擔心的那樣驟然拔劍出手,他唇角帶著冰冷的弧度,淡淡俯視了德王幾瞬,看夠了他眼底逐漸藏不住的深深恐懼,才慢慢湊到德王耳邊,耳語般道:“前兩日,本王的人在湖廣劫到了一艘貨運船,吃水異常的深。”
“你猜猜那艘船上的人,撐得住幾日,會不會將幕後的人賣出來?”
德王的瞳孔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