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滕的脾氣實在算不上好。
這一點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解釋,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的人都會感受到。
這裡的脾氣不好,指的並非是他性情暴躁,愛發脾氣。
相反,他很少發脾氣,甚至連粗口也不會爆。
商昀之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商滕身上,除了長期第一的教育,他也沒有疏忽商滕的家教培養。
商滕的惡劣之處在於他感情的缺失。
很難和誰共情,哪怕再可憐的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也做不到心疼或是憐憫。
一直以來,經常有人用這點來詬病他。
說他冷血,唯利是圖,不管他人死活。
商滕覺得那些人很有趣,他是個生意人,他不圖利圖什麼,圖別人對他的誇獎嗎
他不需要。
所以何嬸在聽到商滕用無所謂的語氣說出這句“可以取消。”的時候,還是愣了好一會。
不等她再開口,商滕已經拿著東西離開了。
夜晚車輛不多,也不堵車,很快就到了。
樓下健身器材坐著閒聊的老人已經四散回家,空曠的只剩下還一排排的路燈,像是站崗的勇士,在這寒夜中獨行。
商滕沒有門禁卡,進不去,所以給趙新凱打了個電話。
他正在外面蹦迪呢,接到他的電話後也不管自己剛組好的局,扔下那些辣妹屁顛屁顛就回來了。
妹子哪有表哥重要。
在趙新凱心裡,商滕排在金字塔頂,然後才是他爸媽。
想不到商滕居然特地過來看他,趙新凱簡直太受寵若驚了:“哥,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專門來這一趟。”
聞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酒氣了,商滕微皺了眉:“酒駕?”
趙新凱急忙解釋:“沒,我帶了司機的。”
他看到商滕手裡提著的保溫桶了,笑道:“來就來嘛,怎麼還帶東西呢。”
商滕言簡意駭,提醒他:“電梯。”
趙新凱這才想起正事,他拿了門禁卡,把電梯刷開。
商滕進去後,趙新凱也要進去,卻看到他按下了八樓。
他剛要提醒,自己住在七樓,不住八樓,卻突然想起,住在八樓的是岑鳶。
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工具人趙新凱難過的回到家,躺在床上痛不欲生。
商滕按了好幾下門鈴都沒有動靜,他看了眼門沿下滲透出來的光,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岑鳶很細心,無論是出門還是睡覺,她都會記得關燈。
他拿出手機,剛要撥通她的電話,裡面傳來貓叫的聲音,過了會,才是椅子拖動時,摩擦地面的刺耳。
帶著幾分尖銳。
然後門被開啟,岑鳶手撐著門框,才堪堪站穩,往日沉靜的眼此時紅腫一片,應該剛剛哭過。
身上只穿了件吊帶長裙,碎花的,胸口雪白的面板露了一大片。
門外有監控,商滕微皺了眉,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上。
岑鳶意識還很模糊,也忘了門是怎麼開的,她坐在沙發上,隔著朦朧淚眼,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餐桌的高度對於男人來說,還是太矮了點,他還得彎腰。
他的外套此時穿在岑鳶身上,只餘一件灰色的毛衣。
從後面看,肩寬腿長,莫名的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岑鳶猶豫的喊了一聲:“紀丞。”
男人手裡的動作停下,保溫桶裡的湯汁倒了一半,因為他的晃神而灑出來,正好淋在他的手背上。
保溫效果的確很好,這麼久了,還是剛煮好的那個熱度,很燙。
燙到他的手背都開始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