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便支手托腮地等候著訪客到來。
“彧炎。”
不一會,幾位大人急步而來,為首的光祿卿用是他的大伯父,長相慈祥,此刻卻噙著怒意。
“大伯父、二伯父、三伯父,大堂哥、二堂哥、三堂哥、四堂哥,不知道今天前來,所為何事?”李彧炎起身作揖,笑看面色凝重的眾人,唯有李垂陽朝他沒勁地聳了聳肩。
“你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拒絕皇上賜婚,甚至還在毓慶殿上頂撞皇上?”光祿卿直瞪著他。“難道你不知道能和皇室結緣是天大的恩惠?你居然不知好歹!”
李彧炎笑得邪氣。“只可惜我命薄,無福消受。”
“你別跟我嘻皮笑臉,我要你馬上答應皇上的賜婚!”
“恕難從命。”他斂笑,神色篤定地望向幾個長輩。“如此荒唐的皇族,我不屑和他們交上親緣,從此之後,李氏產業將全數從射日移除,還請諸位大人好自為之。”
話一出口,眾人莫不橫眉怒目的瞪著他,唯有李垂陽暗暗握拳為他叫好。
“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要不是有皇室為後盾,今日你旗下的產業能夠發展到這種地步?而你居然不懂飲水思源,不懂得感恩皇室,此番做法,簡直是丟盡了李家的臉!”貴為吏部尚書的二伯父氣得怒髮衝冠。
李彧炎垂斂長睫,在眸下形成了一片懾人的陰影,好半晌才冷聲道:“三十年前,我爹棄官從商時,便受盡諸位伯父的訕笑,三十年後,李家產業成了皇室的支柱,怎麼大夥都不會想到今日皇室能夠有此安穩,是我花費多少心力去做的?”
士農工商,商人為最末的良民,但是事實證明,唯有以商治國,才能有富庶強盛的前景。
為了替爹掙一口氣,證明爹的決定沒有錯,他日夜奔湧,如今卻要他將所有產業拱手讓人,這天底下哪有這麼荒唐的事?
“但沒有皇室,你也成不了氣候。”
“那麼這些年,我給予皇室的一切還不夠嗎?”李彧炎神色寒厲,沉騖的氣勢教眾人震懾。“伯父,四大家族在開朝之初受到開朝君王提拔,所以盡全力扶持皇朝,但是難道你們看不見這個皇朝早已腐朽,甚至禍延百姓了?”
眾人聞言,莫不垂眼不語。
“我無法左右伯父們的想法,想愚忠的儘管愚忠,而我……恕不奉陪。”話聲一落,他起身輕撣袍角,正要離開,卻瞥見總管鞏弘從廳外石板路急步而來。
“爺。”他恭敬地站在廳外,遞出火鳳令。
見狀,李彧炎快步走上前。“誰傳來的?”
“回爺的話,是泰漠的生銀礦總執官,聽說生銀礦坍方,發生爆炸,泰漠太子希望爺兒能夠到泰漠一趟。”
聞言,他不得不攢起濃眉。
“你們即刻起程,往紅州走,搭船順著砂河南下,雖然會多費上一些時日,但有烏靈陪同,至少比較妥當。”
是夜,李彧炎交代完畢,要明小滿和上官凌先離開京城,自己則帶了幾個隨侍快馬趕往泰漠。
泰漠的生銀礦,是他手裡所有銀礦中純度最高且礦脈最深的一座,如今出事,他不能不坐鎮指揮,況且他也得要確定這座礦到底還能不能保得住。
從雪都到泰漠,最快的路徑就是跨過一座屠靈山,日夜趕程,約莫要費上七、八天的時間。
一抵達泰漠南邊的銀礦場,泰漠太子穆納嶽連與李彧炎寒喧的時間都沒有,隨即帶他進礦場勘察。
從事發到他趕到,已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坍方大置都處理完畢,就連死傷人數也早已點清,如今剩下的就是由他親自勘察礦脈。
因為他爹親最感興趣的便是礦產,常帶著他進礦場,告知他如何尋找最佳的礦脈,所以他也學得一身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