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的武士。
這一棍重若千斤,趙明堂眼前一黑,口中熱血再忍不住,一口噴了出去。
正當他就要倒下時,一隻手從背後伸來,抓住他盾牌把手處的皮繩,“趙都頭,我來助你!”回頭一看,原來是古松。
“是你。”
“是我。”古松那張臉還是白得發青,他畏懼地躲在趙明堂身後,身體弓得像一隻蝦米。
“謝了,兄弟。”趙明堂張口一笑,又是一口熱血吐出,噴了古松一臉。
古松喃喃道:“兄弟,是的,我們是兄弟。”
耳朵邊傳來兵器磕擊盾牌的悶響,兇猛而沉悶,每一擊彷彿都是最後一次。
好在,在趙名堂悍不畏死的堅持下,宋軍的盾陣終於立了起來。幾十面尖頭方盾緊緊挨在一起,如一面城牆般在金人狂風暴雨般的衝擊中屹然不動。
“把女真韃子推下坡去!”楊華還保持著拉弓的肢勢,手中箭頭隨著兀朮緩緩移動,牢牢鎖定他的頸項。兀朮裝備精良,頭戴一頂鋼盔,身上又穿著結實的索子甲。這一箭就算射中也沒什麼殺傷力。要想一狙而就,只能射他的脖子。
這個時候,女真騎兵已經繞宋軍小方陣繞了一圈,再次回到楊華的正面。
已經有超過二十名宋軍弓弩手永遠閉上了眼睛,若不是因為陣周都有嚴實的盾牌阻攔,這群新兵早就放鴨子了。
現在,長矛手已經退到後面,把位置讓給了牌子手。
“弟兄們,把女真靼子推下破去!”接替了旗手位置的李鷂子尖厲地大叫一聲,“殺!”
前排盾牌手和後排的長槍手同時向前一步,包括後面的幾十人都同時用力,狠狠的擠壓著敵人輕騎兵的騰挪空間。
“殺!”
長槍同時過頂刺出,剛轉到正面的金人還來不及調整肢勢,就被鋒利的長矛戳中。戰馬轟隆倒下,被盾牌推得從坡上溜了下去。
陣前人翻馬仰。敵我雙方都倒下去一大片。
“咻!”楊華畜謀已久的那一箭終於射出去了。
遠方,那兀朮也是機靈,頭一低,“叮!”一聲一叢火星迸開。
“糟糕,沒射中!”楊華心中一凜,左手一探,夾了兩支箭,以連珠箭的手法一口氣全射了出去。
兀朮也知道厲害,顧不得許多,猛地從馬背上躍下,從上坡上一口氣滾了下去,躍上一匹無主戰馬,飛快地跑遠。他一身重甲,行動居然如此輕捷,令人難以想象。
見主帥逃走,僥倖沒死的女真騎兵一聲呼哨,也紛紛追了上去。
轉眼就跑到宋軍射程之外。
“勝利了嗎?”坡上眾人面面相覷。
剛才一戰,敵我雙方都死傷慘重。超過四十宋軍倒在雪地上,而女真騎兵也只剩十來人。
傷兵大聲慘呼,戰馬咴咴悲鳴。
雪終於停下,一輪蒼白的太陽搖搖晃晃地升起。
大年初一了。遠處的汲縣賀歲的鞭炮聲更加密集,援兵還沒有到。
熱血順著山坡流淌,騰騰熱氣氤氳而起。
可因為天氣實在太冷,血流到半坡就凝住了,變成豆腐狀態,視之觸目驚心。
“恭喜都頭。”趙明堂搖晃著身體走過來,他受了些內傷,說起話來中氣不足,但臉上卻帶著笑容,“此戰都頭上陣下獲,當弟三等。”
宋軍軍功計算有嚴格的規定,敵眾我寡為上陣。兀朮全是騎兵,以一百步卒擊退金人四十,自然是上得不能再上了,敵我死傷數目相當為下獲。
上陣下獲,按規定將弟三等。楊華現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都頭,今日獲此大勝,怎麼也得升上一升,從此邁入中級軍官的行列才是。
“什麼下獲,明明是上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