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段歲月。
在初中他們認識的時候,席城身上的缺點並不多,頂多只能算脾氣有些不好的男生,外貌輪廓分明,家庭條件好,花錢如流水,受女生歡迎,理所當然花心,直到遇見南湘。
和南湘在一起之後,席城收斂了很多。不再隨處逗女孩子開心,開始把遊手好閒內斂起來,逗女生的精力也開始放到喜歡搖滾樂啊、電子遊戲啊或者玩直排輪上去。而這樣慢慢內斂和沉默起來的他,在所有女孩子心中,變得更加閃光起來。當一個招蜂引蝶俊秀輕浮的浪子突然有一天變成了安靜溫柔的孤單男人,所有女人的荷爾蒙都會在瞬間衝上頭頂,如同一群蜜蜂突然看見一大片未經光臨的花田一樣,立刻就振翅飛衝而去了。
不過這些想要採花的蜜蜂或者蝴蝶,甚至妖蛾子們(……),都只能遠遠地在席城身邊振動著翅膀,席城對南湘的一往情深,足夠連續拍三十期湖南衛視的真情欄目了。那個時候,我們私下推崇的愛情模範,一個是簡溪,另外一個不是顧源,而是席城。(為此顧源整整三天沒有理睬顧裡和我,後來是在顧裡的反冷戰下,才乖乖投降。所謂的人上有妖,妖上還有怪。)
但是這些平靜的愛情都在後來席城的母親把刀子用力地插進了自己的喉嚨後結束了。這並不是安妮寶貝小說裡那些精緻得帶有虛假感的小說橋段,女主角在周圍放滿了玫瑰花的一浴缸熱水裡輕輕割開自己的手腕,並且會在虛弱的最後被及時趕來的男主角搶救到醫院。現實就是席城的母親因為抑鬱症自殺了,刀子插在喉嚨的軟骨上,醫生拔了半天才拔出來。席城在開門的時候發現門推到一半就卡住了,他用力地推開來,發現卡住門的是母親早已經變僵硬的屍體。
隨後而來的,就像是好萊塢急轉直下的緊湊劇情,從最開始的逃課,到後來的打架,和流氓混在一起,偷店裡的CD,和所有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上床,亂搞——那些比他年紀大的社會上的女生。看見他這樣高大好看的男孩子,就像是母貓一樣趴在地上嗷嗷亂叫。
更後來父親找了新的老婆,新的老婆非常看不慣他,席城就開始經常不回家,在拿不到錢的情況下,就開始跟隨著街頭的那些混混搶學校一些膽小懦弱學生的錢。最後有一次,和一幫傢伙搶了學校門口小賣部的錢之後,被抓進了少管所。
六個月後他出來,南湘已經畢業了。
又過了一年多,南湘懷了他的孩子。
三個月後胎兒打掉了。在南湘虛弱到從床上都沒辦法起身的時候,他的父親在盛怒之下用塑膠凳子把她打到奄奄一息。
後來還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包括南湘被家裡趕出家門,包括被學校記過一次,包括差點被一個男的強姦。
這些都跟席城有關。
我和顧裡目睹了這些年來席城對南湘造成的傷害,就像是看著一個齷齪的男人拿著鞭子不斷抽打在南湘身上,日日夜夜沒完沒了。我和顧裡在心裡,都恨不得席城可以哪天出門就被車撞。
南湘經常在和席城吵起來的時候,都會說,你怎麼不去死。
可是當席城再次溫柔地面對她的時候,她就又什麼都不管了。
南湘對我們說,席城媽媽的死,對他改變了很多。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每天臉上都被劃了深深的一刀,到最後面目全非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張臉了,可是自己卻知道,他還是他,“我還愛他”。
南湘曾經問我們,如果有一天,你最喜歡的男生突然變胖了,毀容了,完全看不出是同樣一個人了,你還喜歡他嗎?
我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少女情懷翻湧高漲,我的回答是:“當然會。”
而顧裡的回答是:“當然不。”
那個時候是我們畢業剛剛進入高一,席城從少管所裡放出來。南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