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連刺數劍,逼退了吳魄,忽然躍出艙外,江寒一探秋月白鼻息,已然死去,他心中說不出的難過,自語道:“為什麼總會有人在我眼前死去?”他忽然對著船艙裡,大聲叫道:“潯陽樓主,你應該還記得那日江家的那場大火吧,我江寒總有一天會來取你性命的。”說著,抱著秋月白屍身,跳到岸上。
潯陽江畔,善才堂燈火通明。堂主謝驚雨體型微胖,細目濃眉,錦衣華麗,正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悠閒的品著香茗。茶葉色澤碧綠,光亮剔透,乃是西域名產。茶碗中熱氣蒸騰,絲絲冒出,滿室飄香。謝驚雨每喝一口,都要砸一咂嘴,微微點下頭,似是對這碗茶極是肯定。
忽見一揹負長劍之人走進屋裡,躬身稟道:“堂主,江寒已離開了畫舫。”謝驚雨低頭品著茶,聞言輕輕“哦”了一聲,問道:“那他此時在哪?”那人低頭答道:“好像在潯陽江邊的一個小山坡上。”謝驚雨抬碗的手微微一停,奇道:“他在那幹什麼?”那人搖頭道:“屬下不知。”謝驚雨微微點頭,喝了一口茶,眼睛卻望向別處,似在思忖江寒的意圖,忽然說道:“也許他只是在那裡隨意走走。”那人問道:“需要屬下將他抓來嗎?”謝驚雨一擺手,道:“我這次要親自去一趟。”
一座土墳,一面墓碑,幾朵不知名的野花,這就是江寒昨夜一晚上的結果。
墓碑是由木頭製成的,上書“秋月白之墓”五個黑字,是江寒親自刻上去的。江寒說不出自己為什麼要為這個萍水相逢的人安葬立碑,他與秋月白既不算兄弟,也不算朋友,甚至也就見過他兩次,談不上意氣相投。但江寒心中卻對他頗為愧疚。當年江寒父母在江寒眼前被人殺死,這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江寒曾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會讓不該死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昨日秋月白為吳魄所殺,卻犯了他的禁忌,故而此事雖與他無關,但他心中仍然覺得自己對不起秋月白,也許為他立座墳墓,就可以讓自己心中的愧疚稍稍一減。
“江兄果然仁義。”忽有一渾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能為一萍水相逢之人連夜安葬,當真是仁義啊。”江寒回頭看去,見一華服男子正含笑看著自己。江寒上下打量那人,目光掃至那人太陽穴時,微微一驚:“此人內功竟至如斯!”原來,但凡內家高手,內功練至極境之時,太陽穴往往向外凸出,越凸也就表示內功越精純,而此人太陽穴非但不向外凸出,反而向內凹陷,可見其所練內功自成一派,曠絕千古。
只聽來人笑道:“謝某久仰‘繞船明月江水寒’大名,今日終於得見,果然年少英才,謝某佩服之至。”江寒聽他自稱“謝某”驀的認出此人是誰,不由得微微皺眉,拱手道:“謝堂主過獎了,江某一介草民,如何比得過謝堂主威風八面。”謝驚雨聽他話中隱有諷刺之意,也不理會,笑道:“謝某認為江兄不太適合做殺手。”江寒冷冷看了他一眼,問道:“那謝堂主認為江某適合做什麼呢?”
謝驚雨道:“謝某以為,以江兄之才,卻懷才不遇,豈不可惜?”江寒冷冷道:“江某本無甚才能,只略得些屠龍之術罷了。”謝驚雨見他不理會自己話中深意,當下直說道:“善才堂眼下正缺乏人手,以江兄之能,必能勝任,不知江兄意下如何?”江寒見他示意自己半天,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微微一笑:“江某獨來獨往慣了,恐怕不能勝任。”謝驚雨濃眉一軒,說道:“我知江兄平生最大願望,就是手刃潯陽樓主。只要江兄入我善才堂,我就保江兄得報大仇。”
本來轉身欲走的江寒,聞得此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