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這怎麼成呢。”
然後她就一直躲在屋外不肯進來見我。這讓我望著門縫裡透進來的稀疏陽光感到很是傷感。
其實我的要求也不是很過分。說起來長歌也老大不小了,再嫁不出去如此孤獨終老會讓我感覺良心十分的不安的。於是我還是試探的推門出去問了她幾次。
但每一次她都滿臉微笑的拒絕了。
我在柔軟的床榻上躺了半天,昏昏沉沉睡著了。夢裡一片漆黑,曾夢見過的紅衣女子背對著我。浩浩的落雪並不靠近她半分,只在她的四周紛揚著。她突然穿過身來,長袍一揚,風摻雜著雪花吹進我的眼睛,一陣冰涼。我猛地驚醒。
醒時看見嚴琛站在我的邊上。外邊陰沉沉的,方才還燦燦的陽光全不見了,烏雲密佈,一幅山雨欲來的模樣。我問:“這般……晚上的儀式還繼續麼?”
他回答:“當然。”
長歌去掩了掩被風吹開的窗:“你還不瞭解封王麼,他定的時間,哪那麼容易改呢。”
我怔了怔。我確實不瞭解他。從前我還費盡心思地想要了解他,做個賢良的妻子。現在看來,不必了。
長歌把我攙起來。讓我安分坐在梳妝檯前面。伸手就要取刺目的鮮亮髮簪來給我梳理頭髮。我看著她忙得不可開交,支吾一陣表示了“一切從簡,總之蓋上蓋頭都一樣的”的意思。長歌轉過頭詢問嚴琛的意見,嚴琛卻只是似笑非笑得望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覺得這麼艱難的抉擇讓長歌來做真是為難她了,於是道:“你就隨便弄弄,到時候什麼過錯都算我的。”
許是我這句話說得太有英雄“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概,長歌愣了一愣,但隨即取下來那華麗麗的髮簪放了個桃木的上去,笑著道:“好。你說的。”
……
最後,我看見她將繡著金邊的紅蓋頭從頭上披下來。鋪天蓋地的紅色漫過我的頭髮,漫過我的額際,漫過我的眉眼。
終將我淹沒在這一片浩浩的喜慶裡。我感覺很難過,就像小時候喜歡的玩具被搶走了。
誒……我有喜歡的玩具?
是夜,長長的迴廊掛滿了喜慶的紅燈籠。前殿裡玉盤珍羞,觥籌交錯。我端端坐在大紅的喜帳裡,長歌微微俯著身子站在一側。另一側,是遠城帶來的,想要進獻的那位美人。
先前我還納悶既然帶來了為什麼不早早獻上,但當今晨我路過某殿看到一排奇美無比的宮人正在向奇美無比的皇后請安,忍不住呵呵了兩聲,頓時體諒了遠城。
——聽聞後宮中爭權奪利不惜人命。皇帝定然寵極這位美人,那麼……這位美人在這炎涼世態下的後果可想而知。
我問帳側的這位美人:“你叫什麼名字啊?”
“奴婢蕪茗。”規規矩矩毫無起伏的語氣。
“我沒有惡意的……”我乾咳了兩聲,“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美人白皙的面頰如同冰晶雪雅蝶BALABALA簡稱小戀公主一樣泛起了嬌羞的紅暈:“奴婢……當真蕪茗。”
我:……無名你個頭啊!
長歌:“……”
半個時辰後,我被被褥底下諸如紅棗,花生等堅果磕得難受,於是忍不住問長歌:“還要多久啊?”
她見慣不慣地白了我一眼,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考慮到蕪茗在一側,不好毀我的形象,又閉上了雙唇。於是我只得在她浩浩眼白裡的一絲黑褐裡尋找資訊。
她說:給你一個白眼。
我回她:白炎?不不不……他可是個皇帝,還是個尤為痴情的皇帝。我收不得。
長歌不聽勸,仍然給了我一個……白眼。
夜晚的時光總是特別難熬。無法找長歌說話的夜晚時光更是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