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沉默地起身,把酒杯放在我面前。“是你代我承受這樣的傷害。讓如此禍害降臨在你身上,真讓我感到震驚。”
我強迫自己看著惟真的雙眼。他看穿了我的欲蓋彌彰,深刻明瞭並且帶著嚴重的罪惡感。“情況通常沒這麼糟。”我對他說。
他對我微笑,但眼神還是沒變。“你真是個高明的說謊家,斐茲。不要認為你的訓練都白費了。但是,我太習慣和你在一起了,你可沒辦法對和你這麼熟的人說謊,不只是這幾天,更包括了你生病的日子。如果其他人對你說:'我知道你的感受。'你可能覺得那只是客套話,但我就會認為那是真的,而我像博瑞屈一樣瞭解你。我想我不該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讓你挑選小公馬,而是向你伸出我的手臂。如果你願意的話,讓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自己來。”我固執地回答。我察覺到他很尊重我,卻也輕而易舉就看出了我的弱點。我只想獨處,把自己藏起來。點點頭,瞭然於心。“如果你精通精技就好了。我能給你力量,就像我時常從你身上汲取力量一樣。”
“我不能。”我喃喃地說道,要用別人的力量取代自己的?我實在無法掩飾我的不悅,但當我一看到他眼中透露出的羞慚,就後悔了。
“我曾經也可以這麼驕傲地說話。”他靜靜地說道。“去休息吧,小子。”他緩緩轉身遠離我,忙著把墨水和羊皮紙重新在桌上擺好,我就悄悄地離開。
我們悶在這裡一整天,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來,城堡瀰漫著冬夜的氣息。大廳裡的戲臺子都清乾淨了,人們也將聚在大廳的壁爐周圍欣賞吟遊詩人歌唱,或是觀賞傀儡戲師傅以高超的技藝述說精彩的故事。有些人會一邊看,一邊製作箭矢,有些人則不停地做著針線活兒,孩
子們會轉陀螺和玩跳格子游戲,或在父母親的膝蓋或肩上打瞌睡。一切是這麼的祥和安寧,外頭猛烈呼嘯的冬風也保護著我們。
我像醉漢般小心走著,避免走到人群聚集的地方。我彎著手臂縮著肩膀,而手臂依然顫抖著。我緩緩步上第一層階梯,出神般地走著。走到樓梯中央的臺階時,讓自己停下來
數到十,然後強迫自己繼續爬樓梯。
當我踏出第一步時,卻看見蕾細飛快地走下來。雖然她身形豐滿而且上了年紀,卻依然像孩子般健步如飛。當她走到樓梯底時,一看到我就大叫:“你在這裡!”好像我是她放在縫紉籃裡的大剪刀,拿出來卻擺錯了地方。她緊握我的手臂把我轉向走廊。“我今天就像往常一樣不停地上下這道階梯,我的天,你長高了。耐辛夫人想死你了,都是你的錯啦!她原本就等著你隨時去敲她的房門,知道你回來她可真高興。”她停下來用鳥一般明亮的雙眼仰望著我。“那是今天早上。”她向我透露,緊接著�說,“你真的生病了!瞧瞧你的黑眼圈。
“
我根本還沒機會回答,她就繼續�說:“到了今天下午你都還沒來我們房裡,她就覺得遭羞辱而發怒,晚餐時她簡直對你的魯莽大發雷霆,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決定聽信你生重病的謠言。她確信你不是在哪裡昏倒了,就是博瑞屈把你藏在馬廄裡,像照顧馬兒和狗兒般照顧你。現在你來了,進去吧!夫人,他來了。”接著,她打發我進入耐辛的房蕾細喋喋不休的話語暗藏怪異的弦外之音,好像在避諱什麼似的。我遲疑地走進房裡,不禁納悶耐辛是否生病了,或遭到什麼不幸。不過即使如此,她的生活習慣可一點兒也沒變,房間擺設依舊如故,綠意盎然的植物枝葉茂盛地生長。地上也有些落葉,眼前的景象此時正告訴我,喜新厭舊的耐辛似乎找到了感興趣的新鮮事物。兩隻鴿子擺飾是她玻璃動物園中的新成員,而大約一打的馬兒擺飾散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