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湯包,想來就是鎮江蟹黃湯包了,在後世也算是一道名吃,而在湯包的一側,則擺放著皮白肉紅、滷凍透明的一條餚肉,鎮江餚肉同樣也是名氣不低。
這湯包和餚肉只有葉應武這裡有,陸婉言那裡只是一碗酒釀小圓子,卻是要素淡很多。
“妾身所食頗素,連累的使君受苦了。”陸婉言輕聲笑道、。
葉應武苦笑一聲,眼前這山珍海味的樣子,自己好像來到這個七百年前的南宋末年之後還是第一次見到,當然在隆興府和瀘州幾次大型宴會不算,畢竟在那種宴會上菜餚只是一個擺設,在座之人誰都不會認真品嚐的。
自己最常吃到的,反倒是軍中油膩膩的肥肉或者很是考驗牙口的乾糧,而或者是綺琴親自下廚侍弄的幾盤清淡小菜,這些都是在前世連碰都不會碰的,來到這裡幾個月,卻吃的津津有味。
“怎麼能算是受苦,這在某看來,也已經是山珍海味了。”葉應武淡淡一笑,兩個人很隨意的碰了一下酒杯。
風正好,從窗戶外面呼嘯而來,北固山就在不遠處,上面北固樓、北固亭勝蹟仍在。酒不醉人人自醉,葉應武幾杯香雪酒下肚,已經是不知今夕何夕,只道在天上宮去了。
至於他對面陸婉言,俏臉通紅,早就不勝酒力暈暈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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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心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
葉應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卻已經不在顧山樓上,正是自己的臥房。本來陸家前院就有幾間招待客人用的臥房,葉應武這些天也毫不猶豫的佔為己有,卻是一直不入陸家後院,這一次和陸婉言對飲,倒還是來到鎮江後第一次見到她。
“使君醒了?”聲音很是輕柔,熟悉的臉頰映入眼中,正是楊絮。
楊絮伸出手握著溼毛巾輕輕擦拭著他的臉頰,笑著說道:“你說你啊,和陸家小娘子對飲都能喝醉了,你們兩個倒是夠豪爽,兩壇紹興黃酒喝了一個底朝天,現在你在這裡躺著,陸家小娘子也被婢女揹回房中,同樣昏睡不醒。”
“什麼時候了?”葉應武猛地坐起身來,反倒是嚇了楊絮一跳。
“不過是睡了一個半時辰,不晚。”楊絮輕聲說道,“先把這碗醒酒湯喝下去吧,陸通判已經在外面相候了。”
葉應武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楊絮已經換上了一身女裝,淡藍色的長裙沒及足面卻不拖地,露出繡花鞋的尖兒,正是當下最流行的裝束,而裡面的褙子也是淺白色,雖然不像大多數的青樓女子身著心字羅衣、豔麗奪人,卻也平添幾分風味。
最重要的是,平時一股颯爽英姿的氣勢已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大家閨秀的溫婉之姿,和陸婉言有些江南小家碧玉的氣質截然不同,至於和綺琴一向素雅低調的風格更是大相徑庭。恐怕也只有這習武女子,能夠支撐起這麼大的氣勢吧。
見到葉應武的眼睛如火一般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楊絮俏臉一紅:“怎麼了?可是屬下有什麼不妥?”
“什麼屬下不屬下的,你這身裝扮,還以為自己是楊統領不成。”葉應武輕聲笑道。
楊絮並不爭辯,而是迎上葉應武火熱的目光:“好看麼?”
“好看,”葉應武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人比花嬌。”
“那奴家和陸家妹妹哪個好看?”楊絮直勾勾的盯著他,對於這個答案似乎很是期待,但是又有些緊張。
葉應武微微一怔,旋即壞笑著眨了眨眼:“當然是婉言好看了。”
楊絮一震,火熱的內心就像是凌空潑了一盆冷水,銀牙暗咬,自家已經這麼曲意迎合了,怎麼就換不來一聲“你好看”呢。不過還是強打精神掩飾住內心的失落:“為什麼?”
葉應武手指輕輕敲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