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漸漸散去,她估計是那片銀葉的功勞。
個把時辰後,饕餮帶著輿來了,饕餮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輿半仙不在南海,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喻青若點點,先喚了輿一聲母親,再轉向饕餮“隔壁房中還有些吃食,你去吧。”
饕餮離開後,喻青若將藏在袖中的手伸出來“母親,思茶過世了,他身上的蠱蟲到我身上了,他離世時化作銀屑,成了這片茶葉。”
輿看到喻青若虎口處的銀色茶葉,抿了抿唇,原本絕美的容貌因一瞬間褪去血色而顯得有些可怕,她的手顫抖得厲害,伸到半空中便又垂了下去。
“終究是血濃於水啊……和錫,我不該瞞你,這是我的報應啊……”輿跌坐在地上,頭無力地垂下。
喻青若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失態的樣子,有些訝異,但她什麼也沒問,只站在一旁。
等到敲門聲響起,輿才道“莫讓人進來。”聲音已失了平日的溫和從容。
喻青若低聲應了是,開了門,遞出一袋銅錢,對門外地饕餮道“你去買些吃食吧,晚上我們再商議如何尋子譚。”
饕餮忙不迭地應下,一蹦一跳地在喻青若視線中越來越小。
喻青若剛關好門,就聽輿如呢喃般道“青若,你沒有父親了。”
在輿聽聞顧錫和的死訊時,喻青若就已有了猜測,現在輿直接說出來,她倒也不意外,只嗯了一聲。
輿終於將頭抬起來,她的神情已經與平時無異了,只是眼睛裡還剩一線紅痕。她倒了杯水喝,才道“青若,和錫如何會這樣?”
喻青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輿說了,輿的指尖按在案上,有些泛白,待她說完,嘆了一聲“都死了啊……”
喻青若斟酌了一下,才開口道“子譚因受茅山眾道士攻擊,已無法顯形,想必法力與修為不如前,現又不知所蹤,我們該尋他麼?
而思茶身上的蠱蟲則在兒身子裡,雖說兒虎口這片銀葉可為兒抵擋一二,但終究不是根本,該如何做,請母親定奪。”
輿答“你可願習降頭術?”
喻青若想起那些猙獰的屍體,又想到顧錫和的下場,明知降頭術不全是那樣,還是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搖搖頭“兒不願。”
輿嘆了口氣“罷了,隨你便是。”頓了頓“和錫身子裡的蠱蟲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那天殺的道士的,不過兩人都已……以我所知,這蠱沒有解。”
喻青若攥了攥袖角“那便是說,我必須修煉降頭術?”
“不。還有一個法子。”輿看向喻青若“換血。”
喻青若吶吶“如何換?”
“你不屬於四界,自要找脫出四界的生靈作為你的血源。不過子譚再也凝不成實體倒是件麻煩事。”
喻青若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她心知輿想讓方虔作為她的血源。她同樣明白,方虔會幫,但她不願再麻煩方虔了,不管如何,她麻煩方虔的地方已經夠多了。
喻青若見氣氛僵得很,正打算離開,輿突然叫住她“青若,我今日要與你說些事。”見喻青若的頭轉了過來,她又開口“有些事與人我始終不敢認,更不用說與你談起。和錫與隱白都已過世,這些事雖然可以被抹殺,但總歸……”
喻青若見輿沒有再往下說,低下頭“兒洗耳恭聽。”
“你流的是和錫的血,不過我與隱白有肌膚之實。這件事,天地間,僅有你我二人知曉。
當年我養面首,雖為風雅之事,但久了,難免會動些不該有的念頭,也曾染指過幾位少年郎。”輿說到這裡,笑了一聲,笑聲帶了些涼意。
“後來,我對和錫動了心,我送了一個自己縫製的香囊。
因我招的那些面首是兩人一間的,隱白與和錫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