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著脖子肅立在言小蔥身邊,靜默著,很久很久,把言小蔥等得徹底不耐煩了,便一拍他的後背吼道:
'說了借你肩膀,你TM快點!'
誘惑一顆心被她拍得一口老血噴出三丈,一個趔趄就撞言小蔥懷裡了,完了這廝被言小蔥握住的手掌才終於緩緩收攏,握緊。
丫趴在言小蔥的肩頭,吭吭哧哧終於憋出來一句話,模模糊糊的似乎說:
'……太溫暖……我怕我會捨不得放手……'
言小蔥感到他厚實的掌心帶著微微的粗繭,並非如一劍哥哥那樣的十指修長乾淨,卻帶著與一劍哥哥不同的熾熱溫度。
他的左手按在言小蔥的背脊上,便把臉深埋在她的頸窩,被言小蔥髮絲掩蓋了他的面孔——
這個並不緊的擁抱,帶著他滿身的酒氣和熾熱的體溫,彷彿是一隻黑熊依偎進一隻松樹的懷抱,明明很滑稽,那一刻卻只讓人感到一種難言的溫暖。
言小蔥感到他熾熱的呼吸愈加粗重,很久很久,平靜的背脊終露出難以察覺的顫抖,言小蔥便聽到耳畔低沉的幾不可聞的抽泣——
雖然他永遠也不會承認,雖然那些抽泣微弱的讓人難以察覺,但是言小蔥十分確定以及肯定——那天,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真的在她的肩膀上哭過。
晚風壓得很低,言小蔥承受著誘惑一顆心巨大的體重,背脊筆直的站在山頂。
那是言小蔥就忽然想:在那個彷彿是世界末日一般的雷雨夜裡,她又是多麼希望會有人能借給她一個肩膀呢……
於是她就拍著丫的背,說:'兔崽子你丫的運氣真好,今天老子善心大發,不然誰TM借肩膀給你哭呢?!'
然後丫就自言自語的碎碎念,希望兔崽子趕緊哭完,丫丫的腦袋瓜子重的要死,壓得她骨頭快要散架。
那晚這廝哭了很久,久到言小蔥的脖子酸得都快要斷掉,丫才終於慢慢恢復理智,乖乖站直了身體,四目相對,卻都是尷尬一笑。
兄弟也好仇敵也罷,遊戲的世界裡本就是打出來的感情。如今既然化干戈為玉帛了,便也是瀟灑得不存一絲芥蒂。
誘惑一顆心說下週末《龍湖》的展會就到C市了,神鷹幫在本省一群老兄弟都說好了到時候也湊一起搞個聚會,然後丫轉頭就問言小蔥去不去。
宋之前和燕、楚兩國是鐵三角盟國,誘惑說到神鷹的那班老兄弟,自然也包括燕國的豪情——以及——兔子在內。
言小蔥怎麼會不知這廝的心思,丫雖然說起來總是一副跟兔子姑娘徹底決裂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可是心底裡頭還是想再見她一面的吧……
——其實漠北喊她去展會的時候,她何嘗又沒有偷偷的想過藉此機會再見上一劍哥哥一次呢,即使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偷偷瞄上一眼,也好啊……
兩人東拉西扯的說著閒話,誰也不想戳破彼此的那一點小心思,談得累了,便索性幕天席地躺在山頂的草場上,看漫天繁星光芒璀璨。
言小蔥口裡叼著一棵青草,有一句每一句的答著他的話,然後丫就說:
'那個展會……兔子姑娘也會去的吧?'
誘惑沉默不語。
言小蔥說:'要不你先準備個感天動地的腹稿,等展會的時候你就死死拖住兔子姑娘的大腿不放手,求她原諒你,求她回到你身邊……說不定能感動她,說不定就能破鏡重圓,說不定其實兔子也想回到你身邊,說不定……'
言小蔥喃喃自語,然後忽然發覺原來這些話竟然都是早在她的腦子裡盤旋N久的想法,只是在她的腦海裡那個主角名字叫做——一賤傾心。
丫越說越覺得鼻腔酸澀,最後只得壓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