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摘三生……”一個指頭彈在我額頭上,痛得我一驚。接著聽見樓襲月忍俊不禁的笑聲。
“笨小絮。”他把我抱住,嘴唇附在我耳朵邊上,低下聲音說:“如果是要你去,師父何必讓趙單也出谷。”我傻住。驀然記起出門那天,他是說了趙單也去的話。我心跳不已,呆呆地重複:“師父沒要我去?”樓襲月卻用筷子夾了個筍片餵我,看我吃著他才又說:“三生花的花莖有劇毒,師父怎麼捨得讓小絮去冒這個險。”我咀嚼的動作霍然停下。
他捨不得我,所以就捨得趙單去死?!
這個念頭倏忽閃過了腦海,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小絮冷?”樓襲月說著抱得我更緊了一些。溫暖的胸膛緊貼著我,我甚至能清楚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如同我們每一個人一般。可是這顆心的主人,怎麼能如此平靜冷漠的將自己的弟子送上死路?
樓襲月像平時一樣繼續餵我吃東西,我發愣得越久,他餵我越快。到最後我嘴裡都快包不下了,連忙捂住嘴,噎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心頭的胡思亂想也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就在這時,樓襲月又敲了我額頭一下,同樣一個位置,比上次更大的力道。我捂著已經有些發燙的痛處,好不容易把嘴裡的東西都嚥下去了,開口怯生生地抗議:“師父,我娘從前說過,小孩子的頭是不能亂敲的,敲多了會變笨。”
樓襲月聽見,噗嗤笑了起來,別有意味的將嘴唇湊到我耳朵上:“小絮已經十四,不是小孩兒了。況且……”他故意用唇瓣摩擦著我發燙的耳廓,吐字更輕更柔,“況且小絮再笨,也是師父的寶貝徒弟,師父不會嫌棄的。”
聽他說出這樣的話,我耳內被他撥出的熱氣一吹,像有根絨毛輕拂過,一路搔到了心底,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完全軟倒在他懷裡。這個人總是這樣,每次我說什麼,他總能避重就輕,反過來一兩句話就讓我更加尷尬。我明白他說這些是逗我的,他心中喜歡的是那位葉姑娘,他從喜堂上搶回了他,他會為她取她要的一切東西……心中酸澀的難耐。
樓襲月連美麗的紫嫣姐都沒上心,又怎麼可能對我有什麼別樣的感情?我這麼告訴自己。但是在今後的很多個夜晚裡,即使我知道這些話他說完就忘了,我仍然不停的回想起。回想他說時每一個吐音,每一個語調,回想他抱著我時真假難辨的溫情,明知道樓襲月的溫柔有毒,卻還是自甘墮落。
磨磨蹭蹭的,一頓飯吃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最後樓襲月又用毛巾幫我擦淨了嘴角,然後摸摸我的臉頰說:“院後有處溫泉,小絮想去嗎?”我也覺得自己是該沐浴換一身衣服了,於是回答“想”,他就站起身將我抱著往外走。
我登時一驚,抓著他的衣襟結結巴巴地說:“師、師父,不用麻煩你了,我、我能自己……”“怎麼,”樓襲月恍然大悟似地應道:“小絮想要白謙抱你過去。”我哪敢有那種念頭!白謙看到我和他這樣子,以後不知道又會怎麼擠兌我。生怕他把白謙叫過來,我連忙將他衣服抓得更緊,搖頭說:“不,不要他。”
樓襲月嘆氣:“小絮長大了,也不願意親近師父了。” 我的心頭猛地一跳,幾乎蹦出了嗓子眼,激動的脫口否定:“不是的!小絮對師父的心意是一樣的,從來沒變過!”這一次,樓襲月沒有立刻開口。突然的沉默讓我更加戰戰兢兢,腦子裡一根弦繃得緊緊的。
彷彿過了一生般長久,樓襲月悅耳的嗓音悠然響起,如清泉緩緩流淌進我耳中:“小絮,如果師父想要,不一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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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溼氣越來越濃,光是呼吸,我已能感覺溫泉近在咫尺。樓襲月抱著我坐在泉邊,然後再自然不過的摸上我腰帶,我頓時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水霧中也不怕他看見我臉有多紅,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