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半夜無聲無息闖入別人住處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
“這兒似乎不是你的狗窩。”淡淡提醒,李令權冷漠的嗓音明明白白有著逐客意味。
“嘖!同學,你真是無情。虧我風塵僕僕,特地從中東地區一路轉機趕來美國探望你。”鍾峰唉聲嘆氣的,一顆大腦袋不住的搖。唉……他這個冷漠同學的死性子還是沒變,真是太傷他這一顆熾熱的心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屁快放。”縱然吐出的是有關人體廢氣之語,聲調還是冷得很有氣質。哼,他又不是不瞭解這個只當了他一年同學的男人;若非有事相求,哪有這種閒情逸致來找他話家常。
看著眼前男人聞言後,一臉“知我者,李同學是也”的詭笑表情,李令權忍不住心中的悔恨,萬分懊悔當年出國留學時為何選了和這個崇尚血腥暴力美學的男人同一學校、同一科系、同一指導教授的學科就讀,甚至連寢室也很孽緣的同一間,因而種下這株拔也拔不掉、燒也燒不死的惡魔之苗滋長蔓延。
“同學,人家好懷念你這種冷颼颼的聲調,真是迷死人了。”三八兮兮的擠出自認嬌媚的撒嬌聲,完全不怕別人聽出一身雞皮疙瘩。
“你可以繼續。”冷冷瞥了一記,李令權丟下拭發的毛巾,起身就要往臥房走,打算留他一個人唱大戲唱得過癮。
“嘿!慢、慢、慢!”忙不迭跳起來,將沒藝術細胞欣賞他唱戲的男人壓回沙發,鍾峰沒好氣笑罵:“怎麼你越來越沒耐心?美國商界的傳聞可不是這樣喔。”
嘖!那些美國佬不都傳言這隻東方之鷹沉穩內斂、有十足的耐性與對手磨耗,直到對方舉白旗投降嗎?怎麼今天說沒兩句話就要將他“驅逐出境”了?
“對於廢人,我向來吝於給時間、耐性。”重新落坐,嘴角勾起嘲諷淡痕。
被當面罵是廢人,鍾峰不怒反笑,爽朗的笑聲響徹整間屋內。“同學,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看不出絲毫火氣、冷冷作踐別人的死樣子。”
簡直是隻大花蝶──完全變態!
不願繼續浪費時間在廢人身上,他單刀直入──“再給你一次機會。有屁快放。”已經給了第二次機會了,再不把握,就別怪他無情。
“是,多謝同學恩典。”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心中明白他的個性,鍾峰總算收起嘻皮笑臉,正經道:“我家祖父大人下了最後通牒,限我一個月內回去繼承家業。”
“恭喜了。看來三個月後,臺灣又會多增加上萬名的失業人口。”因為將會有家龐大企業體在新任的“英明”領導人帶領下,以凡人無法想像的速度關門倒閉。
“喂……”拉長了音,忍不住怪叫。“臺灣的失業率已經夠高了,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竟想眼睜睜看著我揹負增添失業率百分比的罪過。”完全不否認他的嘲諷,顯然是很瞭解自己的底。
“同情又有什麼用?況且,你那顆充滿血腥暴力的鈍腦,連我都甘拜下風,無法補救了。”說到這個,腦中不禁想起當年同間寢室時,他除了自己的報告外,還得幫這個廢人捉刀代寫,心底就覺得很悶。
想當初,也不是沒冷漠的不甩人,可這世上就是有那種甩也甩不掉的黏皮糖。
最令人惱怒的是,這傢伙在使盡所有卑微哀求的招數後,仍然得不到他出手相助下,竟然耍賤招,整夜寢室大燈不熄,窩在書桌前唉聲嘆氣假裝趕報告,實際上卻是故意製造各種可怕的噪音擾他安眠,而且還不止一晚,而是連續半個月!
直到他受不了,理智分析自己只要花兩個小時幫忙捉刀就能免去半個月的夜不成眠,實在是很划算的交易,於是終於在某天的夜裡從被窩裡爬起來,將廢人給踹下椅子,自己坐到書桌前將那份報告給終結掉。
當然,這種事有一就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