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聽說,榮國府的那塊寶玉為了他到你府上哭了一場。”
“戲子也是人呢。你倒好,直接叫人家稀罕物了。”水溶閒道。
林沫嗤笑了一聲。
“罷了,知道你看這些人不慣。忠順王那會兒去找賈寶玉麻煩,你以為只是為那個戲子?是覺得榮國府不聽話呢。如今他沒了我才敢說。他要是真拿那戲子放心尖兒上,我也不敢給他賞了。”
“你有什麼不敢的!”林沫打斷他,“你北靜王為了紅顏一笑,做出來的傻事還少?那可是掏心掏肺淘肝掏血,不惜自己一身泥巴也要把人護得周全些,自己血淋淋地嚇人。”
水溶知道他在說自己對水浮,也沒什麼話說,只是笑笑。
“王爺知道許一霖以前和哪邊處得好?”林沫試探著問。
水溶眼皮子跳了跳,而後長呼了一口氣:“許一霖當過山西巡撫,山西多礦,那時候,有人懷疑他包庇私煤礦主,不過,這倒是冤枉他了,他最要好的,還是布商。”
布商。
林沫抿了抿唇。
“許一霖是在我出生那年發跡的,所以,我父王對他挺有印象。那年事發之時,我十三歲,許一霖的事情倒是好說,他跟江南織造關係格外地好,同一些大布商也頗有來往。”水溶低眉道,“你看,你一早就能來問我,我也許會瞞你,但絕對不會騙你。”林沫嘆了一口氣:“山西離江南,還挺有距離的,布料綢緞也是南方的多,他倒是不怕麻煩。不過你看,你知道這麼多的事,到底得小心點。”
水溶苦笑:“你知道了?”
“你昨兒個差點哭給我看,在我這兒打滾呢,不記得了?”林沫笑著問他。
水溶雖然知道自己昨兒個燒了些,但他到底還是清醒的,雖然示弱了一會兒,但是還不至於真像林沫說的那樣,他也就乾脆問:“靖遠侯心疼不心疼?”
林沫歪坐著,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水溶,丰神俊朗,眉清目秀,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他還是笑嘻嘻地:“王爺,我當初問你的話,你還記得嗎?”
林沫當初問過什麼話?
若有一日,我與三殿下站到了對立面,王爺你護著哪一個?
“你二人鬥法時,自然是風雷湧動,天崩地裂,我能有生存之位已然不易,哪裡還有護著你們的能力?”水溶道,“我原來自視甚高,總覺得屈服於你,是為了浮之來隱忍,後來才明白,原來我竟是發自內心地懼你怕你,到頭來是什麼樣,我也看不太清。反正我二人,頭頂上都有刀懸在那兒,你以為如何?”
林沫慢條斯理地笑:“我這人,不但自私,還很沒用,若什麼人不能為我所用,我自然是要撇開的。”
“你身邊多少兩邊靠的人,只要能用你都留著,何必對我如此嚴苛?”
“王爺若想我待你如同那些人,不是早就是了嗎?”林沫倒是不肯他鬆口。
水溶慢慢地走到他面前,他二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明明他在高處俯視著,這般看時,卻又忽然覺得,那人眉目全是桀桀傲氣,水溶心想,天地之間,生出這樣在紅塵之中汲汲營營卻又清雅自成的男兒出來,多麼地不易。
他,還是水浮。
其實早就做出選擇了,不是麼。
“若從今後,浮之有事對不起你,我自然陪你,你贏,我們共富貴,你輸,咱們同苦楚。”他聲音很輕,卻像是許諾了整座北靜王府。
然後,他覺得很暖和。
林沫伸手環住了他的腰。
彷彿兩個人都升在半空一樣,輕飄飄的,仿若鴻毛,迷失在晴朗的冬晨。
從此,北靜王府與靖遠侯府,共進退,同榮辱。
第154章
進了臘月後;禮部越發地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