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三日
“你……”白雲暖氣結,“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心硯?你難道真的全然不念手足之情?”
白雲暖盯著雨墨邪氣傲然的面孔目眥盡裂,這一世她多想看在心硯的面子上給她一個機會!可是她卻還是要步步逼她出手!
白雲暖捏緊了拳頭。
雨墨卻嘴角一扯,冷笑道:“小姐,我為了白家祖訓,為了少爺清譽,不惜犧牲自己的胞姐,小姐不但不感激我,反倒怨懟我,雨墨不明白,難道在小姐心中,心硯竟比少爺還要重要嗎?那小姐你倒是顧念主僕之情,為心硯爭取幸福啊!”
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白雲暖氣到渾身發抖,可是雨墨的話卻又令她深深一凜。
她能為心硯爭取嗎?為心硯爭取,也是為哥哥爭取,因為心硯和哥哥之間兩情相悅。可是白家祖訓焉能破?即便破了,自己又置那王家小姐於何地?自己前世飽受丈夫不忠的苦楚,難道這一世要讓另一個女人重蹈自己的覆轍?心硯只是個丫鬟,她無論如何都做不了白家的長媳啊!
看著白雲暖失魂落魄地走出去,雨墨才長舒了一口氣,拖著虛軟的腳步癱坐到一旁椅子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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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姜氏找了白振軒幾次,詢問擇妾人選,白振軒都支支吾吾。
他既不肯聽從妹妹建議說出“雨墨”的名字,擔心因此錯失了和心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機會,又不敢說出“心硯”的名字,怕母親的擇妾一說是個圈套。
他就那麼一次又一次搪塞著。
白姜氏道:“你若不肯擇妾,就直接娶妻吧,和王家小姐百日內完婚,了卻父母心頭一樁大事,好為白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母親如此說,白振軒又立即逃之夭夭。
白雲暖則在猶疑,她該不該向父母進言,讓哥哥納心硯為妾,即便最後父母不同意,她也盡了自己心意,不讓心硯落下遺憾。可是話到嘴邊,又次次忍住。
若她直接說白了,反而觸怒父母,心硯暴露,下場悽慘,那她又該如何挽救?
就這麼一日日拖著,王家又屢次派人來詢問答覆,白振軒不開口,白玉書和白姜氏都不敢冒然拍板。
末了,王家道,那就等三年守孝期滿吧!
白姜氏又有些著急,還是讓王家再通融幾日。
王家說若要百日內完婚,還得置辦嫁妝,諸事繁瑣,需要打點,費時費力,於是只肯再給三日期限。
三日,成了白家每個人心頭一樁心事。
“心硯,哥哥如果真娶了王家小姐,你當怎樣?”站在桃葉碧綠的桃樹下,白雲暖終於問心硯。
心硯一震,臉上青紅皂白,哀慼、宿命、頹然各種神色交織,許久才道:“小姐,少爺娶親是好事,你怎麼問心硯該當怎樣?”
白雲暖握住心硯的手,凝眉道:“這裡就你我二人,你不用害怕,你與哥哥之間,我是瞭然的。”
心硯一聽,淚立即撲簌簌落下來。她往白雲暖跟前一跪,哽咽道:“小姐,對不起,心硯錯了,不該對少爺存了妄念。”
白雲暖扶起心硯道:“發乎情止乎禮,何錯之有?”
“小姐……”心硯看著她家小姐慈眉善目的模樣,就跟觀音菩薩似的,更加心若油煎,自責、愧疚與感動,一時間心緒複雜,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主家少爺要娶妻,她一個卑微的奴婢又能有什麼想法?她不過一個奴才罷了,少爺小姐當初有好生之德,收留她姐妹,令她不至墮落風塵,她永遠都銘感於懷,又得少爺另眼青睞,她已是三生有幸,還能有什麼想法?
她懷揣少爺對她的那點甜蜜心意,就算孤苦一生也是無怨無悔的。
“小姐,心硯只願永生陪伴在小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