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愁他不聽話?”
“倒是有些道理。”韋皇后點了點頭,把手一揮。
樂曲聲頓歇,舞伎牽無聲息地退了下去,一眾陪席的女官們紛紛起身離去。轉眼,堂中只剩韋后母女,並一名面色嚴肅的中年女官。
燈火搖曳,崔景鈺步伐穩健地走了進來,利落地拂去袖口的水珠,下跪行禮。
他一身已溼透,濃長的睫毛上亦凝結著水珠。春寒料峭,他被凍得面色蒼白,唇如塗朱,給他精緻的容顏增添了一份妖異的俊美。
安樂公主一陣心悸,覺得骨頭都酥了。若不是此時場合嚴肅,她定是要撲過去,親自幫崔景鈺寬衣解帶才行。
“崔郎深夜來訪,可有什麼急事?”韋皇后懶洋洋地坐在榻上,“若是為你表妹段氏求情,大可不必了。她本是罪臣之女,潛逃在外,抓捕回去也是理所當然。你倒是好生想想如何解釋包庇她之事。明日早朝,武相就會將此事上奏大家呢。”
崔景鈺跪坐下方,行完禮後抬起頭來。只見雙目猶如冰晶雕琢,其中卻燃燒著熾熱的火焰。
上方的兩個女子都不禁為止一怔。
安樂不禁露出痴迷之態。
崔景鈺並無任何繁冗的過場話和阿諛之詞,開門見山道:“皇后所說有理。臣確實將表妹偷偷藏在家中。本想著等風聲過了,送她去鄉下。不料事發,反累得父母受驚了。”
韋皇后和安樂公主只當他要辯駁一番,沒想到他這般爽快地就全承認了,不禁意外。
崔景鈺面無表情道,“臣會收留表妹,乃是因為對舅父一家心懷愧疚。畢竟段家一案,臣確實未能替舅父辯護。臣表妹無依無靠地投奔而來,臣因著憐憫同情之心,實在無法作出將一個弱女子趕出家門的事。”
安樂公主撇嘴,漫不經心地抿著酒。
“那崔郎今夜來,是想求我什麼?”韋皇后問。
崔景鈺俯身磕頭,鏗鏘有力道:“臣想請皇后饒恕臣的表妹,放她自由。而臣,定當捨身效忠於皇后,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安樂公主雙目大睜,喝道:“你倒想當然!段氏可是罪臣之女,潛逃不說,還拘捕。這等賤婦,就當流放為奴!”
崔景鈺蹙眉,正要開口,韋皇后揮手打斷了他。
她緩緩坐直,目光充滿探究,深深盯著前方的年輕男子。
“崔郎對你這表妹,可真是情深意重呢。”
崔景鈺垂首道:“臣的舅父如今只得這麼一個骨血。這麼做,臣心裡才能好受一些。雖說法不容情,可人若無情,同山石草木又有何區別?臣想做守法之人、正人君子,臣亦想做一個有情有義之人。”
“說得倒是有一番道理。”韋皇后冷笑,“那你能為我做什麼?”
崔景鈺面色凝重地抬頭看了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個封信,雙手奉上。
“這是段氏被捕前交付給我的。想她本意是想讓我藏起來。只是臣剛才也說了,在臣心裡,崔家比段家重要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