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多少是有點心虛的,故而出門的時候就儘量低調,馬車也沒用她平時進宮或是出門應酬時候用的那一輛,而是換了另外一輛看上去不怎麼起眼的。
宋楚兮來的更早了她一步,從二樓的視窗看到她下車,便就微微一笑,合上窗子,退回裡面的桌旁喝茶。
安壽公主從樓下上來,聽夥計的指引,徑自推開了這雅間的房門。
那屋子裡茶香嫋嫋,卻只是宋楚兮一人獨坐,她身邊丫鬟都不在。
安壽公主只以為她是處事謹慎,神色厭惡的看她一眼,就也示意惜雪留在外面,自己舉步走了進來,高揚著頭顱,傲慢道:“你約見本宮來此見面,是有什麼話說?”
“我約見公主在這裡見面,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嗎?公主居然鬼鬼祟祟的,連自己的車駕都不敢用?”宋楚兮笑道,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的喝。
她這見面就說話帶刺的,安壽公主始料未及,不免被她噎了一下,臉色瞬間就變得很難堪,咬牙道:“本宮沒空和你耍嘴皮子,我和你素無交集,本來你的帖子,我是可以置之不理的,只是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這才——”
“我和公主殿下,自然是毫無交集的,只是你給我姑母的這個面子,為免太大了些。”宋楚兮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她一直沒有正眼去看安壽公主,只垂眸盯著那套精緻的茶具打量,一面道:“如果我不搬出了南康公主來,今天你也未必就肯過來見我,不是嗎?不過今天你既然肯來,就還算你聰明,你當是知道,這一次我已經給足了你的臉面了,否則——”
宋楚兮漫不經心的說著,終於緩緩抬眸看了安壽公主一眼。
她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那一個笑容,看上去明豔,卻分明又分明透出幾分邪佞,紅唇微啟,字字輕緩,“如果我直接以我家大哥宋承澤的名義遞了帖子上門,難道也請不動公主殿下嗎?”
她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桌上爐子上的水剛好燒開,咕咕作響,幾乎要把她這聲音用水汽淹沒了。
這屋子裡沒有第三個人,雖然明知道訊息不會外露,安壽公主也是驚慌失措,匆忙的四下裡張望著跳了起來。
她的神色惶恐,戒備不已的盯著宋楚兮,雖然竭力的想要維持冷靜,可是開口的話還有些惱羞成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宋楚兮,本宮念你年紀小,今天就不追究你的狂言妄語了,你——”
“那我還要謝謝公主殿下了不成?”宋楚兮盈盈一笑打斷她的話,隨後緊跟著就是話鋒一轉,臉色突然變冷,緊跟著就拍案而起,隔著桌子盯著她道:“可是安壽公主你算的上年紀一大把了吧?你做的事,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當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今天你索性就給把話都說明白了,初八那天,你和良嬪關起門來都合謀說了些什麼事?你以為她死了就是死無對證了?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拉著你進宮面聖?”
她的話,咄咄逼人,語氣犀利。
安壽公主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便是咬著牙道:“你自己也說是死無對證了,你真有本事,也犯不著想盡辦法把本宮約到這裡見面了,有本事你就直接進宮去面見父皇好了,看他是相信你的信口雌黃,還是相信我。”
她這是料準了宋楚兮拿不出真憑實據來,本來她做事的時候就很謹慎,什麼事都是口頭上的,所謂的口說無憑,隨後就算事情敗露,有人要拉她下水,沒有真憑實據,皇帝為了皇室顏面,也不會讓人隨隨便便的汙衊她。
安壽公主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又恢復了一些底氣,挑釁一樣的衝宋楚兮一揚眉。
宋楚兮平靜的與她對視,瞧見她的神色,非但不顯惱怒,唇角彎起的笑容反而更深的盯著她道:“看來你是背地裡使陰招成了習慣,你不知道但凡殺人,我都會自己親自動手嗎?去皇帝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