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請紹儀堂哥回家住,好像和金家唱對臺戲似地。再者繡珠的小心思,紹儀堂哥住在這裡,她也能有藉口來金家了。於是金太太問起來白家的意思,繡珠含糊著也不表示:“家裡也是準備好了,一切都看紹儀哥哥的意思了,反正住在哪裡都一樣的。”
白紹儀聽著繡珠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一路上他翻了報紙,目前的政局對著大總統不是很有利的,白雄起是個靈活的人,斷不會把自家的親戚放在金家的。繡珠的態度有點耐人尋味,不過他也只是過度一下,況且母親很看重孃家的。反正自己很快就要搬出去,白紹儀站起來對著金太太說:“我來打攪了舅媽真的不好意思,學校是提供宿舍的,我到了宿舍分下來就搬走了。”
“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要見外。我這些孩子看起來都不及你,你在我身邊,我還能有個說話的人。”金太太拉著白紹儀坐在身邊,問起來外國的日子。
午飯之後,金太太親自帶著白紹儀去給他準備的房間,這個院子在後花園,出入的確方便,屋子裡面一切都是打掃乾淨糊裱一新的。看起來金太太是誠心實意的留外甥住下。金太太正指點著下人安放行李,誰知李管家急匆匆的進來低聲的說:“太太,大總統選不選下野了。老爺也跟著宣佈辭職了!”
在金太太愕然的當口,繡珠被白雄起給叫走了。金家上下都免不了一陣震動,除了金燕西,他一門心思的站在仁德女中的門口等著清秋出來,好和她來一場浪漫的邂逅。
7第七章
清秋和幾個同學一起說笑著出來,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在學校裡面很投契總有說不完的話,她們談的是同學的婚禮。一個短髮的姑娘說:“你們準備送新娘子什麼禮物呢?我想了半天,總也是拿不定主意。”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有的說要送同學一對鏡子,有的說是準備的一對花瓶,等著問到清秋,她笑著說:“我們都是學生,還沒能力供養自己,若是為了同學的婚事花費家裡太多的錢也不好意思,其實不拘是什麼東西,只要盡心才好。我這幾天趕出來個香包,雖然很簡單可是畢竟是一片心意。”
“清秋你的手絹就繡的很好,給華玉萍新婚禮物應該更精緻了,我們的女學究什麼時候也遍佈的賢良淑德起來了?一個新式女學生做著針線活,太腐朽,不進步了!”留著短髮的劉月萍打趣著清秋。劉月萍的性格潑辣,思想激進,在學校裡面是第一個剪短髮的。她平常很講究男女平等,一向是要和舊社會舊習俗決裂的人。清秋不以為然的說:“按著你的說法,新社會就不該做針線活了。只是大小姐你身上的衣裳是怎麼來的?你做了新女性不要緊,可是還要配上個丫頭或者老媽子在後面幫著你收拾鞋襪麼?按著你的說法,她們也是女人,也該解放的。到時候大家豈不要沒衣裳穿了。”
劉月華聽著有人唱反調,臉上通紅一片,她挺胸強辯著:“對了,做侍女的也是人。可是我們大好年華為什麼消磨在針線上。還要像以前的女人那樣,裹著小腳關在家裡繡花麼?有這個時候我們可以做更有意義的事情,例如宣揚新思想,你也該把頭髮剪短了,每天你梳辮子,繡花花費的時間要是用在多多學習新思想上,也不會變成個只知道啃書本學究了。”
“成為學究也沒什麼不好的,人類歷史幾千年了,知識都是一代人一代人的積累下來的,你們便是推崇什麼新思想,那個東西也不是一天生出來的了,多少人積累才有什麼民主科學。我也不認為做個學究有什麼可恥的,只是不要酸腐可笑就是了。還有我的頭髮並非是因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死守著所謂的孝道不敢剪短。我只更喜歡長髮,我認為新社會也不能和過去強制百姓衣服剃髮那樣,什麼皇帝穿龍袍,當官的要頂戴花翎,老百姓只能是布衣。新社會應該是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喜歡長髮可以留長髮,喜歡洋服的便可穿洋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