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鬍子的底細,然後讓林武把他的兄弟都拉來,咱們再一起合計合計。你這邊的兄弟也找幾個,最好找幾個管用的,嘴巴又結實的,剛才你帶來的那三個人,除了金高,我看那兩個都不行,眼珠子直打晃,沒開始先想'尿'……呵,別撇嘴啊,你四哥的眼力不會比你差到哪兒去的。然後呢?我抓緊時間跟我那些'關係戶'聯絡聯絡感情,萬一這事兒鬧大了,咱們也好有個退路。再就是,這事兒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人家黃鬍子能熬到這一步,肯定也不是'一個眼的逛魚',別還沒等咱們開始行動,人家先把咱們給幹了。”說著話,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吵鬧聲。
“大金!你怎麼來了?”是林武的粗門大嗓。
“林武?我還以為是哪個膘子呢,哈哈!”金高的聲音更高。
“詐唬什麼?進來。”我推開門,衝他們勾了勾手。
林武推著一位嬌小的姑娘進來了:“芳子,這就是我經常跟你提起過的蝴蝶,叫遠哥。”
我的眼前一亮,心像過電那樣猛抽了一下,不知道因為什麼,臉刷地紅了。
那姑娘閃著長長的睫毛,眼睛像兩汪幽深的湖水在輕輕盪漾:“遠哥好。”
林武拽了我的袖口一把:“傻了?盯著我妹妹看什麼看?”
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剛才飄在外面的魂兒一下子回到了身上,我尷尬地一笑:“你妹妹?”
“我妹妹,”林武拍著那姑娘的肩膀說,“你說,你是不是我妹妹?”
“誰是你妹妹?”那姑娘扭開林武的手,衝胡四撅起了嘴巴,“四哥,他老是佔我便宜。”
“當你哥哥就是佔便宜啊?”胡四給她讓個座,笑道:“芳子,最近忙什麼呢?”
芳子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煙盒,一下一下地往外掂香菸:“還那樣,站街玩兒。”
金高用胳膊肘拐拐我,伸出舌頭衝芳子舔了舔:“哥們兒,美女啊。”
林武聽見了,一把推了金高一個趔趄:“來不及了這是?沒看是誰的馬子?我林武的韭菜你也敢割?”
金高順手抄起一條板凳,作勢要打他:“我先把你砸成太監,再研究下一步的事兒……”
“你們倆認識?”胡四拉住金高,問林武。
“算是認識吧,在看守所集中號裡呆過幾天,”林武接過板凳,放在地上坐下了,“能吃著呢這傢伙。”
“誰能吃得過你?”金高憨笑兩聲,“除了我的饅頭沒被你搶過,誰沒受過你的壓迫?”
芳子瞪著清澈的大眼睛,看看林武再看看金高,吐一下舌頭:“倆狗熊喲這是。”
我不敢看芳子了,心跳得厲害,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胡四似乎覺察到了我的不自在,打個哈哈說:“蝴蝶這是感冒了,臉黃眼紅身子哆嗦……”
我連忙攔住話頭:“四哥,你們談著,我回家吃藥去,還真有點兒感冒了。”
林武橫著身子擋在門口,不滿地說:“怎麼,對我有意見啊?我剛來你就想走?”
我偷眼瞟瞟芳子,芳子正用眼角瞄著我,我的心又抽了一下,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不行,我不能再呆在這裡了,讓大家都看出來,我的臉面往哪兒擱?我衝胡四嚷了一聲“那件事兒你跟林武說,我改天再來”,扒拉開林武,逃也似搶出門去。走在路上,金高語氣曖昧地問我,哥們兒,看得出來你很緊張嘛……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沒有接茬兒,整個人像是飄在半空,忽悠忽悠地往前飛。莫非這就是在牢裡的時候那幫老傢伙們經常唸叨的“一見鍾情”、“春心蕩漾”什麼的?我很納悶,這種感覺很奇妙,心癢癢的,臉發麻,手心出汗,身體輕得像雞毛……她跟林武是什麼關係呢?她說話的語氣和她從煙盒裡往外掂煙的動作,跟她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