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說道,“真是想不到啊,我原以為可設計助周軍一臂之力,剷除伍衡結束這場戰事,卻沒想到,那伍衡竟然早已預料到此事……等等!”說到這裡,枯羊面色微微一變,眯了眯眼繼續說道,“如此說來,伍衡之所以要拆散阿虎的金陵天權軍,全是因為我枯羊麼?——那個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信任我,將我留在帳下聽用!”
與徐常對視一眼,王建一臉不解地說道,“大帥,末將越聽越糊塗了,伍衡何以變成要加害大帥了?——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合適,但伍衡確實是給我牛渚天樞軍擴編到了兩萬人。這難道不是伍衡想拉攏大帥的舉措麼?”
“拉攏我?他巴不得我死!”冷笑一聲,枯羊壓低聲音說道,“自從我與姐夫謝安的關係暴露,伍衡那廝便不再信任我,全賴阿虎從中周旋,幾番懇求那廝。甚至用他自己項上首級為我擔保,這才叫我得以避免被閒置……如今阿虎已故,伍衡又豈會再信任我?——他巴不得我死,但是他不敢貿然殺我!”
“因為大帥乃名門公羊家後裔?”徐常試探著說道。
“不錯!”冷笑一聲,枯羊搖頭說道,“賴我公羊家祖輩陰澤,我公羊家乃南唐舊臣,先父更是力助初代太平軍總帥薛仁大帥攻克金陵,雖最後落得個滿門皆被誅的悽慘下場。但也因此獲得赫赫賢名。陳帥與公主殿下尚在時,伍衡之所以招攬我,無非也就是想借我公羊家賢名助漲聲勢罷了……而眼下他羽翼已豐、爪牙齊備,自然不再需要我公羊家的聲望……”
“過河拆橋麼?還真是附和那傢伙的作風!”徐常在一旁低聲罵道。
“過河拆橋也好,鳥盡弓藏也罷,他伍衡要殺我,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瞥了一眼徐常與王建二人,枯羊低聲說道。“你二人以為我何以有膽量來這廣陵?——來此之前,我斷定伍衡十有**不敢殺我。牛渚之敗非戰敗之過,而金陵又非因我而失陷,若伍衡一意孤行要殺我,勢必會叫手底下的人寒心……楊姓的楊峪、衛氏的衛縐,太平軍初代時延續至今的有名望的老卒血脈,如今早已戰死七七八八。因此。若無重大罪名,伍衡絕不敢殺我,哪怕他心中清楚我枯羊有意投向周朝!”
“哦哦,原來如此……”王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話音剛落他面色微微一變。驚聲說道,“什麼?大帥的意思是,伍衡那廝已知我等有意要投誠於周軍?”
“啊,他心知肚明!”眯了眯一雙虎目,枯羊似笑非笑地說道,“我總算是想明白了……早前伍衡那般寵信阿虎,可為何阿虎死後我在廣陵替他辦身後事時,他卻連來都不來一下。——原來他是故意做給我看的,為的就是叫我枯羊對他寒心,一怒之下投向周軍……他這是在逼我投向周軍啊!”
“這……”王建聞言面色微驚,詫異說道,“恕末將難以理解。——伍衡下令擴編我天樞軍,又幾番盛情厚意對待大帥,何以不是拉攏反而是逼迫大帥離開太平軍而投向周軍?”
“這便是伍衡做事的高明之處!”點點頭輕讚一聲,枯羊冷哼說道,“那傢伙看樣子已摸透了我枯羊性子,知我不在乎權柄而重情義,因此故意薄情虧待阿虎,叫我心中憤懣……”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說不通啊……”徐常詫異問道,“若伍衡當真要逼反大帥,何以還要擴編我天樞軍,在我等手中多塞兵力呢?——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麼?”
枯羊聞言搖了搖頭,忽然正色問道,“平心而論,你二人覺得究竟有多少人肯跟我等一同歸降周軍?”
“這個……”與王建對視一眼,徐常遲疑說道,“大概……不,至少也得有個三五成的吧?”
枯羊輕笑著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正色說道,“投靠周軍僅僅只是你我三人的想法罷了,再有就是加上犧牲的張奉,以及你我身邊一干親信護衛,至於底下的將士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