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當真是無人願意腳踏深雪來此。
這條小道的遠處正有一隻小毛驢在慢悠悠的走著,毛驢身上倒坐著一個灰髮老者,手裡拿著一個葫蘆,時不時拔出葫蘆蓋飲幾口。
每飲一口眉頭便疏一些,此人正是趕來拜見劉邦的酈食其,當有人騎馬傳信言劉季要見他酈食其,著實很開心。
可是一路上,酈食其不斷考慮著種種與劉季見面的場景,如何向劉季自薦,許多場景皆被他一一否決,故而距離劉季所在幕府越近,他心中越是緊張。
這種感覺讓酈食其嚇一跳,他居然會緊張。
思來想去總是沒有一個完美的見面場景,酈食其乾脆不想,開始將心思專注在手中的美酒上,每飲一口心情便放鬆一些。
由於要見劉季,初次見面能否得到劉季賞識,第一印象至關重要,即便不能委以重任,至少能有一個施展才華的機會,故而酈食其不敢貪酒,僅僅是小口小口的抿。
小毛驢慢悠悠的靠近這座二進小院,突然一聲呵斥聲響起,“來者何人?”
門前士卒見一灰髮老者倒騎毛驢倒也新鮮,不過警惕性一點沒放鬆。
呵斥聲響起,酈食其知曉沛公幕府已到,那麼接下來見到沛公如何自薦,沛公見到自己的情景如何,酈食其突然之間大腦一片空白,隨即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酈食其啞然失笑,心裡自嘲,“吾酈生不知見過多少攻城略地之將,怎麼突然就住相矣。”
從毛驢身上輕輕躍下,身手居然還算矯健,這讓門前士卒感到驚訝。
同時一股酒香撲面而來,士卒不知是酒葫蘆散發而來,還是灰髮老者已飲酒。
酈食其自報家門道,“吾乃高陽酈生,人皆為狂生,自謂非狂生,前來拜見沛公。”
士卒聽聞酈食其自報家門,立刻便知此乃騎士所薦高陽酒徒,於是擺擺手示意他進去。
酈食其感覺奇怪,心道,“怎麼無人引路?”
士卒見擺手酈食其不動,便道,“沛公有言在先,若有一高陽酒徒,直接方行,任其自至。”
聽聞高陽酒徒四字,酈食其哈哈大笑,“果然是好酒沛公。”
酈食其對於高陽酒徒四字沒有反感,若是他人如此稱呼酈食其心中自是不快,可酈食其曾打聽過沛公同樣乃是一酒徒,酒徒見酒徒若在拘謹妄為酒徒二字,更不配美酒相伴。
略微尋思,酈食其大笑之後便邁著輕盈的步伐向院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