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伸手朝孟婆子臉上胡亂抹了一把。
無奈那孟婆子越哭越兇,卻在這時,門外一陣腳步聲,小猴兒直接一凜,捂住孟婆子的嘴,跟她瞪眼兒使著眼色。
“噓!”
小猴在門口已經舉起了手,只等進來人便敲昏她利索。
然那步子卻只踱到窗根兒底下便停住了,只聽那外頭的兩個丫頭動靜兒的小聲說道。
“於公公這回傷的可重了,要麼你去跟前兒伺候伺候,沒準兒等趕明兒個給於公公伺候樂呵了,還求了你做個對食,下半輩子你還愁什麼呀?”
“我道是想,可這府裡丫頭也不只我一個這麼想著啊,就說晌午那會兒,七爺兒賞了參湯給於公公,我本想著去端了給他,可怎知,那小灶房門口攢了五六個丫頭,有幾個我都不知道是哪個院子的!”
“呸,真不要臉!哪戶出來的都不知道,還妄想著搭上於公公!”
“哎……”
“你嘆什麼氣啊,你跟她們能一樣麼,她們是奔著於公公受著爺兒的寵去的,你呢?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這魂兒啊,打一進王府伺候,就都拴在那於公公身上了!人家都是虛情假意,你這是芳心暗許!”
“嘿!你這蹄子,再胡亂說,我撕了你的嘴!”
倆丫頭連笑待鬧,腳步聲越來越遠。
噗——
說小猴兒這會沒心也好,沒肺也好,可她真真兒憋不住笑,若不是她這會兒屁股著火的急,她還真想踹門出去瞧瞧,到底是哪個丫頭眼光恁毒?
“小姐……”
一聲嘶啞乾澀的動靜兒,把小猴兒從笑話里拉了回來,她嘴角上殘著笑,卻在這孟婆子接下來出口的一句話裡,全部消逝。
“夫人呢?小少爺呢?六爺呢?”
額娘……
弟弟……
悶驢子跟屁蟲……
“呵……”小猴兒苦笑一聲,越發昏暗的房間並瞧不見她的表情,怔了有一會兒,清清嗓,她只道。
“介話說來有點長,晚點兒我再說與你。”說罷她又竄道孟婆子跟前兒,壓低聲音道,“你只聽我說,快收拾東西,待會兒後門等我,咱們今兒必須出介王府。”
“嗯。”孟婆子點點頭,“我聽小姐的。”
……
申正三刻,天色已經大黑,睿親王府內處處已經燃起油燈。
賬房處,紫檀案上,一盞油燈,昏黃的映著舒玉那對著賬簿和算盤的興致勃勃卻難掩疲乏的臉。
一旁的香姑奉上一盞茶來,輕聲道,“主子,茲今兒一天的支出,你這已經裡裡外外算過三遍了,既然乏了,何不去休息一會兒?”
“呵……”舒玉一聲苦笑,在自個兒貼身丫頭跟前兒,她也卸去的素日的鋒芒,“我怎麼能睡的著?原先這府裡有那頑戶一個,也就罷了,管她是什麼相府女兒,或是福晉,雖是處處壓我,可說來到底是個不會操持的,可如今皇額娘給婧雅抬了旗,指了側福晉,我便是喝口水,都覺得塞牙,你也聽說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她可是威風了,這些奴才當著我的面兒不敢說,可背地裡哪個不說她比我體面的多?”
“主子別想太多了。”香姑柔聲道,“婧雅再能耐,不過是戶下出身,即便抬了旗,也變不了骨子裡的卑微。”
“你別哄我了,論起卑微,我包衣出身舒玉又好到哪裡去?不過是幸在,我額娘奶過二爺和七爺幾年,這才承了恩,入了府,這麼多年,七爺他對我如何,我又何嘗不知?”
冷風襲來,舒玉抱著膀子冷笑幾聲兒,香姑趕忙給她披上氅衣,勸慰道,“主子又何必這般傷懷?凡事還有二福晉照應著呢。”
“她照應?”舒玉冷笑,“你什麼時候見她照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