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頭上還在忙著班加羅爾新航線的事。恆盛那邊,頑固的老頭子們態度有所緩和。沒了我之前的阻撓,一切變得簡單很多。
他為此特意去了印度一趟,他出國這段時間,我已搬出他的房子——
很多痛苦,我需要靠自己的方式去癒合。住在他的房子裡,感受他無處不在的氣息,我會變得脆弱。
我不允許自己這樣。
他回國當天,我們見了面,見面地點,在酒店這個可以隨時銀貨兩清的地方。與胡騫予相擁而眠,我暫時不需要安眠藥。
這是個好跡象:我漸漸脫離對安眠藥的依賴,正說明我漸漸走出之前的陰影。
但是,欣慰同時,我卻又後怕:曾經有人說過,愛情並不是透過做 愛的慾望體現;而是透過和他共眠的欲 望體現。
這樣的欲 望,我怕終究是奢望。
我再否認不了,自己愛這個男人的事實。但這個男人對我,也許只是疼惜,也許,只是迷惑於我的難以馴服。
第二天,是託尼的葬禮。我必須很早離開酒店,出發去墓園。
胡騫予舟車勞頓,睡得無知無覺,我親親他,下床洗漱,出門之後,發現自己漏了東西,折回去拿,卻不料這時胡騫予已經起床。
他正在通話。站在窗邊,光著上半身,背對我。我不想打擾他,準備拿了東西就走,他卻已發現我,收線,回頭。
“我拿東西。”
他了然,點點頭,朝我走過來。
他頭髮亂,窗外是整片清晨的薄霧,未睡醒的迷濛,看著我,目光純淨。
真的,只是一時失神,我脫口而出:“胡騫予,我發現自己……”
可是,他一來到我面前,那已然漸漸擰起的目光,令我瞬時清醒。
“嗯?”他揚著尾音問。
“沒什麼。”我閉一閉眼,收拾好情緒,拿了東西準備走。
我走到門邊,剛拉開門,他悠然開口:“你似乎還忘了樣東西……”
話音落,他已來到我身後,手撐在門板上,關門:“……早安吻。”
我想一想:“吻過了。”
“我睡著,沒有感覺。不算。”他扳住我的肩,要我轉身面對他。
他湊過來,貼緊,我軟軟的胸口壓在他硬實的胸膛。
我抬手捂住他隨即落下的唇:“你沒刷……”
抗議無效。他撥開我的手,銜去我的唇,準確無誤。
*****
當我在墓園見到胡欣時,很是驚訝。
可片刻後,我便緩和過來:老一輩的這幾個人,關係複雜,就算暗地裡爭了個你死我活,表面功夫倒是做的極好。
胡欣一身黑色套裝,戴著帽子,垂下來的黑紗網遮住眼。
Manila遠遠見到胡欣,轉而問我:“要不要一起過去打個招呼?”
我搖搖頭。
待Manila走到胡欣面前,胡欣給了她一個擁抱,正對我的胡欣,目光明明是看向我的,她的嘴型在說:“節哀。”
我正準備轉身離開,胡欣旁邊穿黑西裝的那人,原本背對我,此刻,正轉過身來。
我餘光瞥見此人面孔,不得不停下——
是胡騫予。
他和胡欣一起來的?——
我一時板滯住,胡欣已經放開Manila,胡騫予也已經看到了我。
我頓時有些想笑的衝動:我和胡騫予,如今這樣的關係,還不如互不認識來得好。
胡欣轉頭,對胡騫予說了些什麼,胡騫予湊過耳朵去聽,聽完點點頭,轉身離開。就剩胡欣一人。
她朝我走來。
我即刻戴上墨鏡,胡欣也很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