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起這般抓住人家大姑娘的手忒也無禮,臉上一紅,忙鬆了開來。
八、人心難測
婉玉斜倚著牙床,恍若未覺,淡淡的道:“秦公子,這一關總算是渡過來了,但周府之事到底是何人所為,你心中可有數?”
秦川搖了搖頭,道:“我怎會知道?”
婉玉側頭思索片刻,喃喃的道:“適才偷襲我的灰衣人會是誰?此人劍法犀利狠毒,定是昨夜打傷義父之人,也極有可能是殺害本幫十二名弟子的真兇。我只道他應該和周本祿是一夥的,但他為何連周本祿也要殺,甚至滅其全家?”
秦川聽著她的輕聲細語的分析,想起那灰衣人的利劍,不禁心有餘悸,想道:“世間竟有這等用劍高手,到底會是誰呢?”
婉玉忽然大聲道:“秦公子,這個灰衣高手我雖不知是誰,但有一點,他想陷害於你,極可能與你有關。或者是令尊秦堡主的夙敵找上了你,也未可知?”
秦川道:“若真的是家父的仇家,父債子償,他要來對付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是這般濫殺無辜,連婦孺下人都不放過,實在太過兇殘,我若是碰到他,決不輕饒!”
二人正在談論間,忽聽得遠處響起一陣尖銳之極的煙花之聲,秦川快步來到窗前眺望,只見一道黃煙兀自在空中冉冉未絕,奇道:“距過年還有一段日子呢,誰家開始在放煙火啦!可惜現下是白天,若是夜間定然很好看!”
回過頭來,卻見婉玉已下床脫了外衣,換了一身淡黃色的衣衫,回覆了女兒家的裝束。秦川道:“你受了劍傷,下床做甚?”更見婉玉“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收拾停當,提了一個包裹,負在肩頭,又取下牆上寶劍,說道:“靈藥已見效,我的傷並無大礙。秦公子,適才你見到的煙花,乃百戲幫召集幫眾的訊號,現下幫中有事,我……傷未痊癒,你能否陪我同往?”
秦川點頭道:“我陪你去。”
二人下樓。那兩個小鬟忽見婉玉這身打扮出現,都是一驚,迎兒道:“小姐,你……”婉玉朝她微微一笑,道:“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們風月樓的花魁姑娘了,多謝你們這一個月的服侍啦!我要找楊媽媽……”
話聲甫畢,忽聽得腳步聲響,只見楊媽媽領了十多名潑皮,掄棍使棒,圍了過來,道:“婉玉,我早料到你要跟這個小白臉私奔了,還真讓我猜準啦!”
婉玉道:“楊敏,我在你這裡做‘清倌人’,一個月前便已說好,‘賣藝不賣身,去留皆自便’。你昨晚非要央著我來陪人家秦公子,現下秦公子肯讓我跟他,怎麼反怪起我來啦!”楊敏理虧,道:“婉玉,這一個月來我對你像供觀音菩薩一樣,可不曾虧待過你啊,你何必為了這個小白臉……秦公子,大不了讓秦公子便住在這裡……梳攏了你便是!”
秦川聽她把自己當成了拐帶妓女的“小白臉”了,心下又好氣又好笑。卻見婉玉俏臉一紅,回眸嫣然一笑,隨即轉向楊敏道:“楊媽媽,我在這一個月來幫你賺了不少銀子吧,你還不知足啊!”
楊敏登時虎起了臉,向眾潑皮道:“給我拿下他們兩個!”
眾潑皮打手轟然答應,大聲鼓譟起來,揮舞著棍棒,紛紛擁上前去,圍住了二人,便要動手。
婉玉向秦川扁扁小嘴,扮了個鬼臉,笑道:“秦公子,你英雄救美的時候到了!”秦川哈哈一笑,依足了她口氣,叫道:“為了婉玉姑娘,公子爺今日也只有得罪了!”恰見兩名打手伸手往婉玉肩上抓去,當下斜身而前,將婉玉拉在身後,右臂橫揮,一招“如封似閉”劃了半個圈兒,卻已將二人手腕逮住,跟著一招“迴風舞柳”,反手將二人旋轉擲出。那二人驚叫聲中,空中陀螺一般,撞在後面眾潑皮身上,霎時間撲通撲通,啊喲啊喲,混亂中眾人已紛紛跌倒一大片,躺在地上呻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