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鬆,元寶掉在床榻上,繼而滾落到地板上。錢城回頭看了看那隻元寶,手背在臉頰上抹了一下,舉到眼前,愣愣的瞧著手上的血。
等緩過神來,我慌忙推開發愣的錢誠,滾下床就往門口跑,剛要伸手去拉門,卻被抓住頭髮,猛地一拽,整個人跌到地上。他一腳狠狠踹在我的肚子上,我被踢飛出四五步遠。胃部的劇痛將我的慘叫憋在喉嚨裡,只悶悶的哼了一聲,耳邊嗡嗡亂響。
跌的分不清方向,我只想著趕快爬起來逃跑,可才掙扎著弓起身,腰上又捱了一腳,重重的摔在床邊,脊背生疼。錢誠上來提起我破爛的衣裳,揮手便打,我的頭一下向左歪,一下向右歪,嘴唇都裂開了,口腔裡全是血的腥味。
錢誠一面打一面獰笑:“你信他?!那他怎麼不來救你?!嗯?”
我努力抬起腳,朝他的要害踢,踢中了,他呻吟了一聲丟開我,彎下腰去。胃部劇烈的抽搐著,直不起身來,可我一刻也不敢停,彎著腰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臉給打腫了,五官好像都擠在一起,眼睛成了兩道縫,好不容易找到了門,拉開出去。
凌晨的涼氣迎面撲過來,讓我的腦子清楚了一些,耳朵也能聽到聲音了。錢府的家僕似乎都被遣散了,整個院子靜悄悄的。連滾帶爬的轉過兩趟迴廊,便聽見後面的腳步聲。我料定跑不了,咬了咬牙,調轉身,扶住裡側的廊柱,一條腿跨到外面。
迴廊下面的一池深水,池裡栽著蓮花,現在已有幾個單薄的花苞。
“站住!”我嘶啞著喉嚨朝追上來的錢誠嚷,“你要再過來,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錢誠在距離我十步的地方驀然停住,沉默的看著我。
我雙手抱著柱子,努力睜開腫起來的眼睛,一面提防著錢誠的動作一面威脅道:“放我走,否則我就死在這裡!我是說真的!”
錢誠忽然冷冷的說:“你要跳就跳吧,別忘你死了,就再也不可能見到你想見的人了!”
我聞言呆了呆。
再也不能見到花潛了?
不,怎麼可以不見他?我們曾說好,冬天一起去北方,我答應教他滑雪的方法,作為交換,他要帶我吃遍大江南北所有美味名菜,看遍所有秀麗河川。我連滑雪的板子都請工匠做好了,就藏在清水鎮的宅子裡。
我想跟他去北方,我想跟他走遍大江南北,看飛流直下三千尺,除卻巫山不是雲。
路很長很遠,像一生一世那麼遠,路上也許還有荊棘有強盜,可我想拉著他的手,十指交扣,完成這次旅行。
他說過會一生一世愛我,我當時是那麼幸福,我希望此生都能夠那麼幸福。我捨不得花潛的愛,我捨不得不愛他。
我很貪心,貪心讓我變得如此卑微,卑微得,直到錢誠抓住我,將我從柱子上拖下來,也沒有真的跳下去。
他嘲弄的看著我,輕薄的笑:“死?笑話!誰會真捨得死?只要能苟且偷生,其他什麼全都是狗屁罷了!”
我無力同他爭辯,閉上眼睛,任憑他動作。
我對自己說,別哭,疼一疼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很快就過去了……
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流出來,流進傷口裡面,陣陣刺痛。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慌忙伸手推他,想爬起來。錢誠沒料到我又開始反抗,抓住我不住拍打的雙手,按在頭頂。
我沒辦法,忍不住哭出聲來:“你要答應我,做完就放我走,不許再騙我,不許再反悔了!”
錢誠瞪著我,突然從我身上下來,用扯破的布條將我雙手綁在迴廊的欄杆上。
我以為他要玩什麼可怕的遊戲,恐懼不已:“你、你要作什……”
錢誠冷酷的笑起來:“別做夢了,你們這輩子也別想再見面!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