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那個白蛇精的想象。看來鍾國離開她以後,就馬不停蹄地回到他新女友身邊去了。剛才一直不接那個電話,一定是在一起那個纏纏綿綿吧?
蘇一幾乎把手裡話筒狠狠摔出去了,幸好理智堅守崗位地告訴她:這是公用電話,不是她的私人手機,可以任她摔來任她砸。
她竭力讓自己冷靜:“我也請你告訴鍾國,我現在就要離開北京了,他跟我還有筆帳沒算清。他答應過我要算清的,所以我希望他能馬上來火車站跟我清算一下。”
電話那端的人終於換成了鍾國:“你要走了?現在?”
他顯然非常意外,一連用了兩個疑問句。也是,傍晚時分她還穿著睡裙在酒店等著他,這回卻突然打電話來說馬上就要上火車,任誰也得吃驚一下啊不是?
聽到他的聲音,蘇一的嗓門一下就拔高了:“對,現在,11點半的火車。你馬上給我滾過來,你說過要打要罵隨便我的,在我走之前我要行使我的權利。”愣了半天,鍾國才幹巴巴地回應:“那……好吧。”
他來得很慢,等他趕到時,候車室通往站臺的那扇門都已經開啟讓旅客們檢票進站了。
蘇一猜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卡著鐘點過來,過來是捱罵捱打的,當然是能少挨一分鐘是一分鐘,在房間裡陪著女朋友多溫存一陣豈不更好。
想著在酒店裡,他那麼決絕地推開她,那麼匆忙地離去,她應該還是撩撥起了他的慾望,但他卻不肯和她繼續,而是趕回去找他的新女友。蘇一心中恨極,為什麼當初他不能為了她這樣堅拒那個她?那半路殺出的女子難不成真是一條蛇精,所以輕而易舉就覓得他不知東南西北。
她奈何不了那條“美女蛇”,但她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鍾國。看著他唇角掛著一絲僵硬的笑走過來,她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一腳。正踢中他的小腹,疼得他捂著腹部歡歡蹲下去,臉色都變了,嘴裡一個勁倒抽著冷氣。
“好了,我和你兩清了。現在滾回你新女友身邊去吧,繼續和她恩恩愛愛——如果你今天還能繼續的話。”
蘇一這個清算方式非常的“姑蘇慕容式”——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她覺得既然他是因為剋制不住自己的慾望背叛了她,那麼她踢中他的慾望中心一腳踩算是冤有頭債有主地報了仇。當然,她會這麼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不忿他剛剛和那個“她”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幹什麼?她用腳後跟都能猜得出來。她嫉妒她憤怒地抓狂,這一腳起碼要讓他幾天內都休想再嚐到:橘子的滋味。
說完要說的話,她扭頭就走。深厚,鍾國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檢完票進站前,她忍不住回頭最後張望了一眼。看見他依然按著副部蹲在原地,卻抬頭朝著她的方向看過來,隔得太遠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神色,但他的姿勢在說明他還沒從痛苦中緩過來,一定是滿臉痛苦之色吧?
看來她那一腳真是把他踢得夠戧,這麼久了還沒緩過勁來。他要不要緊啊?這個念頭剛在蘇一在心裡頭浮起又被她忙不迭地驅散了。她還關心他幹嗎呢?她在北京的三天,還沒受夠他的冷落嗎?還要這麼賤地去心疼。剛才那一腳應該要踢得更重一些,最後讓他從此再也不能跟女人“煮飯”了,“餓”上他一輩子。蘇一不無惡毒地如是想。
這趟火車坐下來,蘇一真是苦不堪言。等到第三天傍晚6點多,終於抵達重慶站可以瞎扯了,她簡直如蒙大赦。跟著旅客人群出站時,她盤算著一出去就打個電話給宋穎,讓她今晚安頓她一宿,這個時辰只怕已經沒有回南充的長途車了,等明天在回去了。
可是檢票出站後,蘇一又一次被攔住了,抬頭看見誠實那張冰雕般的臉時,她的驚愕程度比起上次在北京火車站猶勝三分:老天!他怎麼又堵上她了?他就算要堵也應該在成都火車站堵吧?怎麼這麼神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