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又將小瓶子裡面的紅sè液體全部倒入碗中,與飯菜攪均……
正在這時,她頭頂上忽然又傳來了腳步聲,一輕一重,伴著一些乾枝斷木被踏碎時喀嚓喀嚓的聲音。
來的是兩個人,不是那個跛子!——落花收緊了眉心,將摻入暗紅液體的飯碗藏在一罈陳年花雕的後面……
“就是這兒!”飛鳥蹲下身,掀起了一片破瓦,“當年的大火不會燒到地下酒窖,她真的會在這下面麼?”
“看看就知道了。”迎上飛鳥半信半疑的目光,楊樂天輕笑,並用寶劍撬開了橫在酒窖口上方的一根粗大木柱。
“咣噹!”木柱橫斜出去,滾落在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中。瞬時,塵土和木渣在空中飛揚而起,瀰漫了二人的雙眼和喉嚨。楊樂天屏息而觀,待塵埃落定,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石板。那石板上有一個鐵製的大環,若隱若現地埋在更厚的灰土中。
“拉這個。”飛鳥出手,提起大環。
“我幫你!”楊樂天插上一隻手,與飛鳥合力向上提拽那鐵環。
片刻之後,鐵環把二人手心磨得一片通紅,那石板竟是紋絲未動。
“怎麼會這麼緊,不可能啊?”飛鳥在衣衫上抹掉手心內的汗,再抓上時用上了內力。
而此時,楊樂天卻鬆開了鐵環,將手移到石板上那些厚厚的塵土中,輕輕劃撥了兩下。塵土所覆的是這酒窖的入口——三尺見方的石板,而原本平整的石板上卻意外地多出了一個人工開鑿的孔洞,有兩個手指粗細,內以鋼鎖相扣。
“原來如此。”飛鳥見到孔洞上面釘著的鋼鎖時,放開了攥得通紅的手指,詫異:“這東西原來是沒有的,怎麼會有人在失火後,還扣了一把鎖在上面?難道真的是……”
楊樂天對身邊瞪大了眼睛的兄弟點了點頭,驀地抽出背上的傲霜劍,“唰”地一聲,斬了下去。
“呀!”
頂上金鐵交擊的聲音震入耳膜,地下的女人嚇得渾身一抖,匆忙向後退去,直到晶瑩如玉的雙手貼到了冰上——那的確是塊冰,堅硬且冰冷,冷得瞬間就凝住了她手指上的面板。
“開啟了!”撥開斷裂的鋼鎖,飛鳥拉起石板上的鐵環,帶動鐵環連線的石板,就如拔蘿蔔一樣,從那厚重的土石灰燼中將石板緩緩拔起。
天光乍現的同時,青衫飄動,俠客的身形在驚恐的眼神中落定。那眼神彷彿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彷徨而又不知所措。
“別怕。”楊樂天上前一步。洞中的女子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來自遙遠人世間的兩個活人,發不出一言。楊樂天扯了一下他身後的飛鳥,“還不快去。”
飛鳥彷彿一時間也恍惚起來,兩年不見,眼前的女人已經和他頭腦中的倩影不能重合了——她瘦了,憔悴了,蒼白了,邋遢了……
“你……”
落花回過神來,想舉起手,擦亮自己的眼睛,可也就在這時,自己那雙手一動即痛,是凜冽的、撕扯xìng的痛。是那她身後的那塊冰,已經牢牢地將落花的雙手凍在了上面。然而,她夢中的情郎就在咫尺之遙,強大的前進動力令女人可以不顧一切。她一咬牙,對自己發了狠,硬生生地將手掌從冰上撕扯下來。
鮮血淋漓,掌心卻因被冰凍得麻木,不是很痛。在女人睫毛投下的一片yīn影中,終於出現了少許的亮光,就像在叢林中撥開迷霧,重見天rì一般。落花垂涎地看著飛鳥微微抖動的臉,兩步上前,迫不及待地衝到飛鳥面前,顫抖著嘴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原諒自己了麼?旁邊的那個人,不就是楊樂天麼,怎麼還活著?那麼,三年前他對自己的誤解,是不是就算了結啦?
一切地一切,彷彿已經回不到過去了,而現在的兩個人又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