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祖先中有人甚至在幕府時代做過將軍,後來雖然衰落了,但高貴的血統和身份一向還是受到尊敬,而他自己東京黑社會中,也算得上###了,正因為如此,胸無大志的他反而被推上了副幫主的高位。也許正是同樣因為這一點,三木憲作才放心地扶持了他。
而現在,三木憲作死了,這個正當年富力強、驕橫不可一世、叱吒風雲的東京黑社會最大的幫主頭子,全日本也最有權勢的人,居然這樣輕輕鬆鬆地說死便死了,這自然令加藤正感到有些情不自禁的恐懼。
他太平日子過慣了,已不像年輕人一樣喜歡緊張激烈的生活、大起大落的變化了,他只想平平安安地再幹幾年,然後一步步退出這個猶如在懸崖上跑馬的圈子,有一個愉快的晚年。他已經在瑞士和夏威夷都買了別墅,他正在給全家辦移民。
他暗暗苦笑:難道憑我現在這個年齡,還想去出什麼風頭不成?
但是憑著在黑社會打滾多年的經驗,使他遲鈍的鼻子也嗅出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和危險,他彷彿也強烈地預感到這一場風波不可能輕易平息,他能不能順利度過這一關,讓災禍之水潑到自己身上來他實在沒有把握。
所以他才感到不安,所以今天晚上他才會孤單地呆在家中出神。他彷彿又看到了白天那一幕:那個侍者忽然拿起打火機對大竹英雄開槍,然後是三木憲作,兩個橫行一時的黑道大梟居然連句話也沒說就倒了下去,實在叫他當場驚駭如同泥塑的神像,木木地立在那裡,直到兇手已經逃離,手下人已經蜂擁上樓了好半天,他都還沒回過神來。實在見他媽的鬼,那個由自己幫眾送上來再由大竹康郎檢查過的打火機怎麼會變成一把手槍呢?他不敢懷疑是大竹康郎做了手腳,大竹英雄不也是同樣死了嗎?
這其中的曲折複雜當然不是他那顆呆板遲鈍的腦袋能夠理清楚的,他也不打算話腦筋去想。
他現在惟一想的就是如何讓自己置身事外。
就在這時,管家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向他報告:有人來訪。
第二節
“誰?”他不耐煩地問。他現在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願一切平靜才好。
“大竹康郎,大竹幫的代幫主,敏惠正雄的兒子。”管家看他不高興,卻還是不得不告訴他。
“他?”加藤正不得不打起了精神,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知道敏惠正雄那個老傢伙,大家這樣說他:口袋裡裝的議員、法官和警長,比擦皮鞋的口袋裡裝的零鈔還多。
他雖然還不知道敏惠正雄在黑社會中的真正勢力,卻也隱隱地感到這件事和他一定有關係,至少三木憲作和大竹英雄是為了談判敏惠家族與大昭產業集團競爭的事而死的。
“他來幹什麼?”
“不知道,他只說要見你面談。”管家小心地回答。
“喔。”加藤正緊張起來,今天上午的血案猶在眼前,而大竹康郎是黑道公認的“槍神”,他聲音有些顫抖地問:“他帶了多少人來?”
“除了司機就他一人。”
加藤正放下了心,想了一下:“叫青木和高橋注意警戒和保護我,把他帶進來,我就在這裡見他。” 。。
第三節
大竹康郎踏進客廳的時候,臉上忍不住將他心裡對這個衰老醜陋的老人的厭惡和輕蔑流露了出來。他實在不明白,三木憲作怎麼會選上如此一個平庸無能的人做自己的副手。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他和他父親敏惠正雄才敢放手幹掉三木憲作,因為加藤正領導下的三合會根本不是他父子的對手——雖然事出意外地讓三木英樹逃跑了。
大竹康郎一生崇拜的東西就是金錢、權力。得到這兩樣東西的惟一方法就是冷酷無情的力量和一點兒智謀,他認為一切衰老軟弱沒有力量的東西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