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菲面如止水,碎髮被風吹得狂舞,目光堅毅,倒騎在賓士起伏的馬背上,雙手亦穩若磐石。她接連拉弓射箭,連珠箭如奪命咒符,將追趕來的獵豹接二連三地射翻在地。
“好箭!”崔景鈺緊追而至,大聲喝彩。
他腳踏馬鐙,低腰側身,長刀劃過,將還有餘力反撲的畜生一刀斬首。
丹菲射擊,崔景鈺補刀收尾,兩人配合無間。隨後崔家侍衛跟上,不出半刻就將追來的獵豹盡數屠殺。
山間哨聲淒厲高亢,帶著悲憤狂怒。
“搜山!”崔景鈺朝後面追來的侍衛咆哮,俊美如玉的面孔透露著與面相不符的狠辣猙獰之色。侍衛們迅速散進了山林中。
這時相王突然發出一聲慘呼。他胯下坐騎慌亂之中被一根橫木絆倒,將他橫甩了出去。幸而相王落地處是一片半人高的灌木,柔軟的樹枝減去了他落地的衝擊。
崔景鈺大喝一聲勒住馬,跳下來朝他奔去。
相王坐在地上,抱著右足唉唉呼痛,站不起來。
“脫臼了。”丹菲摸了兩下,對相王道,“大王忍忍,很快就好。”
崔景鈺忽而道:“大王今日早膳用了些什麼?”
相王莫名其妙,卻因為嚇傻了,順著他的引導回憶道:“用了一碗湯餅,一碗玫瑰乳酪——啊!”
咔嚓一聲,丹菲把脫臼的腳踝掰了回去。
“好了。”她小心翼翼地託著相王的腳,“您別動。這隻腳還不能受力。等回了營地,還需請太醫過來為您再看看。大王您還有哪裡不適?”
“沒什麼不妥了。”相王大口喘氣,讚道,“小娘子好手法。”
崔景鈺這時才抬起手,抹去滑落額角的汗珠,目光和丹菲碰撞。他眼裡先前那種肅殺的冰冷終於褪去了些,帶上了淺而暖的笑意。那是法子內心的喜悅,以及對得力搭檔的欣賞與感激。
丹菲心裡跟著一暖,不禁朝他笑了笑。
崔景鈺卻拔出彎刀,砍了兩根樹枝,然後撕了衣角,做成繩子。丹菲幫著他把相王的腳用樹枝固定了起來。
兩人殺虎,救人,治傷,皆沒有提前商議半句,卻是搭配得天衣無縫,好似心有靈犀,又好像早就配合過千百次一般。
行雲流水地把事做完。丹菲鬆了一口起,抬頭同崔景鈺的視線對上。一陣心悸,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臉。
相王大汗淋淋,不住粗喘,“你們做得好!你們救了孤的命呀。”
“這是晚輩應該做的。”崔景鈺道,“大王,今日的事——”
一聲獸嘯打斷他的話。
“到底有完沒完!”丹菲煩不勝煩。
灌木抖動,兩隻豹子的身影若隱若現。
崔景鈺立刻扶著相王上了自己的馬,“你送相王回去,我去引開它們。”
“不,我去引。”丹菲跳上紅菱馬背。
“不得胡鬧!”崔景鈺怒喝道。
“你家侍衛一時半會兒趕不來。若再有來襲,只有你能護住相王!”丹菲峻聲道。
崔景鈺霎時有片刻的遲疑。若遇到刺客,丹菲那點拳腳功夫,確實不是對手。
丹菲卻不等他想明白,翻身上馬,手中石子彈向了灌木中。兩頭豹子被激怒,撲出了林子。
“曹丹菲!”崔景鈺怒吼。
丹菲一夾馬腹,紅菱箭一般朝前奔去。豹子果真看也不看崔景鈺他們,直追著丹菲而去。
崔景鈺恨得兩眼通紅,口腔中一股血腥,不知是先前砍殺的畜生的血,還是自己的血。
“我護送大王回去!”他緊閉了一下雙眼,拳背青筋曝露。
丹菲策馬狂奔,再度反騎馬邊射箭。她射翻了第一頭豹子,再反手去抓箭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