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明守靖目光在幾個垂頭行禮的小輩身上一轉,隨即面色一沉,喝問道:“是誰準你擅離院子的?”
明獨秀被他一喝,原本的幾分得意勁兒頓時統統沒了。她現在對這個父親失望已極,根本不再指望他能為自己主持公道,遂垂下長睫,掩去眼中的恨意,說道:“女兒知錯了,女兒這便回去。”
這時,明守靖認出地上跪著的丫鬟亦是她房內的,又斥責道:“你又生出什麼事了?”
“女兒——女兒——”
明獨秀自不敢說實話,正結結巴巴間,只聽明華容淡聲說道:“二妹妹剛才不是還理直氣壯麼,怎的這會兒又啞口無言了?我本不想為這事驚擾了父親,只是你既頂撞了大伯母,說不得,我也只好如實稟報,以免為你一個不懂事,反而令辛苦操持家務的大伯母傷心。”
說著,她便將明獨秀適才的話兒重複了一遍,末了看著面色愈沉的明守靖,別有深意地說道:“二妹妹以前也不是這樣,怎麼近來卻變了許多呢?是不是因為受了什麼小人的挑唆,所以心思活絡了?無論如何,還望老爺斟情發落。”
聽到她勸解的話語,明守靖一語不發,只是先命丫鬟婆子統統退出去,末了帶上所有門窗,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突然對明獨秀厲聲說道:“跪下!”
明獨秀嚇了一跳,不禁怨毒地嚮明華容瞪了一眼,動作卻不敢怠慢,依言跪了下去。
明守靖定定打量她片刻,想著她剛才的言語,心內對這個女兒的最後一分憐惜頓時徹底消失,冷冷說道:“確是生了一副好皮相,我明某何德何能,竟生了個如此才貌雙全聰慧能幹的女兒,人還未出閣,便想著借夫家之勢來對付孃家人!”
聽出這話不對味,明獨秀整顆心揪成一團,剛待說話,卻聽明守靖一字一句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要找個好婆家以為靠山麼,等下我便將你送去鎮北將軍府上。對外,我只宣佈你急病身亡。從今往後,你好自為之!”
這話像一盆三九天的冰水劈頭澆在明獨秀身上,直冷得她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裡,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只愣愣看著明守靖,像是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一樣。
明守靖卻看也不看她,徑自厲聲說道:“沒聽見嗎?還不快下去準備好!”
屋內其他人也都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滿室寂然中,唯有明卓然震驚地看著明守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父親!您在說什麼?那個趙公子可是——可是有傷在身啊!”
明守靖不耐煩道:“有傷又如何?他本是沙場出身,開疆闢土保家衛國的將士,哪個身上不帶傷了?”
“可、可是他不一樣,他是個太監!再說,您說從此只當二姐死了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把她不明不白送去,守一輩子活寡嗎?”明卓然大聲問道。
明守靖怒氣衝衝地斥責道:“你是在質問我嗎?”
“兒子不敢。”明卓然咬牙道,“兒子只是想不通而已!”
打量他滿面倔強,再看旁邊的寡嫂林氏亦是一臉震驚不信,明守靖頓了一頓,語氣略微緩了一緩,解釋道:“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鎮北將軍在邊疆戍衛十餘年,其中艱辛自不必多說。如今他的小兒子不幸出了這種事,又不知被何人大肆宣揚。若是放任不理,坐實了這傳言,趙家必然從此聲名一落千丈。趙將軍清譽蒙塵,說不定還會連帶手下兵士也不服管教,邊防從此危矣!屆時不知陛下該如何憂心,我明家的罪過豈不大了!”
聽到這裡,明華容暗自一笑:雖然早料到明守靖會這麼做,但卻沒想到他竟能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好藉口,既表了忠心又名正言順地將明獨秀這顆棄子利用價值發揮到最大。普天之下,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