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無戲忽然憑空插入了一句:“你為盡忠全義,才為淒涼王、雷損效命,但你奶奶個萬人閃的,又怎麼不知道像‘一言為定‘的唐慘,也不是一樣為了大義、還情,這才追隨蘇氏父子?唐大奶奶是為了唐門信譽,這才獨攬滿門重責?
雷腫呆了呆,道:“你們是在為唐慘說項?”
“不。”大石公接道,他說話一向比較溫和,“我們只是說句公道話,你義助長孫總堂主,唐慘也可能是為大義而為蘇公子奮不顧身,如此而已。”
雷腫反問:“你們跟唐慘相熟麼?我剛才罵了他,你們替他抱不平?”
“不熟,我也不認識。”舒無戲說話一向比較衝,“不過,唐慘是出了名的唐門子弟,他跟你交手時施放暗器,理所當然,一如你出手時能變裂分身,你奶奶的萬人尋,這不能說是暗算吧!”
雷腫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諸葛先生接下去平和的道:“而且,‘金風細雨樓’在京裡,有田宅出售,也營有圃田、學舍,破板門附近有幾條街,都是他們的生意,計有紡織、布匹、藤造、木材、刺繡、金飾、食肆、鬧市……他們也有租賃、放貸,甚至也走鏢、押轆,這大抵還是正行生意。‘金風細雨樓’之經營手法,甚為創新、先進,所以門庭若市,他們的實力,聯結‘發夢二黨’等市井之徒,形成了一個極大的保護聯盟,但為自保、保人,為地方平靖,倒是沒做大多明目張膽能觸犯法紀的事。”
舒無戲又陡然新增了一句:“要說觸犯法規,只怕天下商行、水陸漕運、買賣銷售都得分他們個三成五的‘六分半堂’,還有往黑吃黑動刀子,在江湖上明搶暗劫的‘迷天盟’還要奉公守法一些。你剛才說人家是‘黑幫’,怎麼人家不反過來說你們‘神槍會’才是‘黑道’!”
雷腫要不是有點覺得理虧,當即要辯想駁,甚至就要動怒、動手,忽聽“淒涼王”低叱一聲:“
“雷老總。”
雷腫當即垂手而立,不敢造次。
看來,這個身經百戰的漢子,對那一位蒼涼富貴的主子,不但順從,而且服從,更是遵從。
長孫飛虹望定諸葛先生,道:“看來,你身上那一刀,莫非不是蘇紅袖所斫的?”
諸葛先生微微笑道:“你沒看錯,確是他斫的。”
淒涼王道:“那你為什麼還要替蘇公子說話?”
諸葛先生道:“他斫我一刀,是一刀之痛;但這並不影響我對他的判斷,我對‘金風細雨樓’的看法。”
淒涼王那張厚亮而哀傷的臉,忽然像照亮了光,雙眼有發出兩道奇特的異彩來:
“好!”
他說:“這就叫恩仇抵死分吧——你那麼看重他,他卻為何還是給了你一刀?”
諸葛先生坦然道:“他沒辦法不給我一刀,因為——”
話未說完,舒無戲又斜著插上了一句:“諸葛對他那麼識重,才著了一刀,那位林十三,連名字法號都模仿元十三限,大概姓蘇的看他不順眼,一口氣著那個白衣卿相的茶花巨人劃了他十三刀。”
可是,無情與追命都想知究竟,這次是頗埋怨舒無戲在這要緊關頭打了個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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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仇烈香怯生生的問:“這位舒大叔,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舒無戲最高興就是有人請教他。
有人請教他他就樂。
他一向認為自己很有成就。
他只不過五十開外,但已四起四落。
每次都幾乎位同卿相,但衰落時如同行乞。
但他無所謂,依然心懷豁達,依舊氣度恢宏。
只有他,敢在大殿放屁、說粗話、暢言無忌,而不給皇帝見責,權相姦宦也只以為他瘋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