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她一眼。“萊莎夫人死了,被某個歌手推下山去,現在小指頭控制了鷹巢城……但不會太久。谷地諸侯不可能向一個只會數銅板的跳樑小醜屈膝。”他將信交還給她。“你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但要是被強暴了,別來找我主持正義。那都是由於你自己的愚蠢。”他瞥瞥海爾爵士。“而你呢,爵士,你應該守著城門。我讓你負責那裡,是不是?”
“是,大人,”海爾·亨特說,“但我想——”
“你想太多了。”塔利大人大步離開。
萊莎·徒利死了。布蕾妮站在絞架底下,手裡拿著那張珍貴的羊皮紙。人群散了·烏鴉回來繼續享用盛宴。被某個歌手推下山去。烏鴉是否也拿凱特琳夫人的妹妹當大餐呢?
“你提到臭鵝酒館,小姐,”海爾爵士說,“如果你要我帶你——”
“回你的城門去。”
他臉上掠過一絲惱怒。一張普通的臉,並非誠實的臉。“假如你真這麼想的話——”
“我就是這麼想的。”
“那隻不過是打發時間的遊戲。我們沒有惡意。”他猶猶豫豫地說,“你瞧,本恩死了,在黑水河上被砍死的。法洛和‘鸛鳥’威爾也死了。馬克·穆倫道爾的傷讓他丟了半條胳膊。”
很好,布蕾妮想說,很好,他應有此報。她記得穆倫道爾坐在帳篷外,肩上是他的猴子,猴子穿一件小鎖甲,跟他互相扮鬼臉。當晚在苦橋,凱特琳·史塔克叫他們什麼來著?夏天的騎士。如今秋天到了,他們像樹葉一樣凋零……
她轉身背對海爾·亨特,“波德瑞克,過來。”
男孩牽著他們的馬,一路小跑跟在後面,“我們要去找那地方嗎?臭鵝酒館?”
“我去找。你去東門邊的馬廄,並問問馬伕,有沒有可以讓我們過夜的客棧。”
“好的,爵士。小姐。”波德瑞克邊走邊盯著地面,時不時踢一腳石頭。“你知道它在哪兒嗎?鵝酒館?我是說,臭鵝酒館。”
“不知道。”
“他說要帶我們去。那個騎士。凱爾爵士。”
“海爾。”
“海爾。他對你幹過什麼,爵士?哦不,小姐。”
這孩子或許笨嘴拙舌,但他不傻。“藍禮國王在高庭召集臣屬時,有些人跟我開了個玩笑。海爾爵士也在其列。那是個殘酷的遊戲,很傷人,毫無騎士風度。”她停下來。“東門在那邊。在那兒等我。”
“遵命,小姐。爵士。”
臭鵝酒館沒招牌,她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它在一間屠宰老馬的倉棚底下,要沿著一段木階梯走下去。地窖光線昏暗,天花板很矮,布蕾妮進去時腦袋還撞到一根橫樑。裡面沒有鵝,只有若干張散佈的凳子,還有一條長板凳擱靠在土牆邊。桌子都是灰色的舊酒桶,被蟲蛀出許多洞。不出所料,到處瀰漫著臭氣,她的鼻子告訴她,這味道是紅酒、潮氣和黴菌的混合,也有一點點茅房和墓地的氣息。
全場只在角落裡有三個喝酒的泰洛西水手,個個留著綠色和紅色的分叉鬍子,用低沉的嗓音互相交談。他們略略打量了她幾眼,其中一人說了些什麼,其餘人哈哈大笑。一塊木板橫架在兩個桶上,店主人就站在後面。她是女的,身材圓胖,面板蒼白,禿了頂,大乳房軟軟地垂在一件骯髒的寬鬆外套底下。這人看上去彷彿是諸神用生面粉捏出來的。
在這裡布蕾妮不敢要水,她買了一杯紅酒,“我在找一個叫機靈狄克的人。”
“是狄克·克萊勃吧。他幾乎每晚都來。”女人瞅了瞅布蕾妮的劍與盔甲。“你要殺他,去別處殺。我們不想招惹塔利大人。”
“我想跟他談談。你怎麼認定我要殺他?”
女人聳聳肩。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