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時您不在那兒,否則您一定會戴上愛與美的后冠。是平定葛雷喬伊叛亂後在蘭尼斯港舉辦的比武會?那次盛會上我將許多優秀的騎士打下馬來,比如……”
“正是那天,”有完沒完呢?她拉長了臉,“我父親去世當晚,侏儒也自黑牢裡不翼而飛,兩位誠實的獄卒莫名其妙地倒在血泊中。有人說他逃往狹海對岸,但我不信。侏儒很狡猾,他也許正潛藏在附近,醞釀著什麼陰謀。也許他的同黨將他藏了起來。”
“波隆?”巴爾曼爵士摸向自己濃密的鬍鬚。
“他是侏儒帶來的人。陌客才知道他受提利昂的指使送了多少人下地獄。”
“陛下,如果侏儒藏在我家領地,我應該能注意到。”巴爾曼爵士提醒她。
“我弟弟個頭小,向來鬼鬼崇祟,”瑟曦容許自己的手微微發抖,“給小孩子起名字不算什麼……怕只怕不掐滅叛亂的苗頭,會引發嚴重後果。科本大人告訴我……這個波隆正為侏儒招募傭兵。”
“他養了四個騎士。”法麗絲道。
巴爾曼爵士嗤之以鼻,“我的好夫人言重了,他們算什麼騎士?跟他一路貨色,一朝得道的傭兵而已,跳樑小醜,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騎士精神。”
“唉,正如我憂心的那樣,波隆為侏儒招兵買馬。但願七神保佑我兒子平安,我敢打賭,侏儒殺他就跟殺他哥哥一樣連眼睛都不會眨。”瑟曦嗚咽起來,“朋友們,我已經顧不得自己的榮譽……但太后的榮譽和母親的恐懼相比,又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呢,你們說對不對?”
“您把話說清楚,陛下,”巴爾曼爵士安慰她,“讓我們為您分憂。請您放心,這裡的談話一定不會傳出去。”
瑟曦把手伸到桌子對面,輕輕擠了擠騎士的手。“我……如果波隆爵士有個……有個事故發生……我想我能睡得安穩些……如果他打獵的時候……”
巴爾曼爵士考慮了一會兒,“嚴重事故?”
媽的,要踩他的腳指頭我用得著你嗎?太后咬緊嘴唇,我的敵人無處不在,而我的朋友淨是些白痴。“我懇求你,爵士先生,”她低聲說,“不要逼我說出口……”
“我懂了。”巴爾曼爵士舉起一根指頭,壓住嘴唇。
蕪菁都比你反應快。“你是位真正的騎士,爵士先生,你是天上諸神派來的使者,以回應一位恐懼中的母親的禱告。”瑟曦吻了他,“動作要快。波隆現在親信還不多,但假以時日,他的勢力便會膨脹起來。”她接著吻了法麗絲,“我不會忘記你們的,我的朋友,我真正的、史鐸克渥斯家的朋友。‘忠誠是我的驕傲’,說得多好啊,我鄭重承諾,事成之後,會給洛麗絲找個更好的丈夫。”凱特布萊克?“請記住,蘭尼斯特有債必還。”
晚宴剩下的就是甜酒、黃油甜菜、新烤的麵包、藥草烤梭子魚與野豬肋骨一勞勃死後,瑟曦對野豬格外欣賞。心情愉快的她甚至原諒了法麗絲喋喋不休的奉承和巴爾曼的誇誇其談。直到午夜,她才終於擺脫他們。巴爾曼爵士唯一干得漂亮的就是建議再來一壺酒,而太后欣然應允。我花在香料甜酒上一半的錢便足以僱無面者去殺波隆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夜深了,兒子應當睡得香甜,瑟曦決定先去探望他再回房休息,結果吃驚地發現兒子正摟著三隻黑貓睡覺。“它們打哪兒來的?”她質問在國王寢室門外守衛的馬林·特蘭爵士。
“小王后給他的。其實她只想給他一隻,但他無法決定自己最喜歡哪隻,便把三隻都要走了。”
他至少這點比小喬出息,沒捅什麼解剖母貓的婁子,然而瑪格麗幼稚的陰謀讓她忍俊不禁,託曼太小,無法用親吻勾引,便蒐羅幾隻貓來討好他?得了吧。不是黑貓就好了,在這座城堡裡,黑貓代表著壞運氣,雷加的小女兒便深受其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