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點失望,大概就是這一絲失望,觸動他的自尊。他高傲地仰著頭,從容走了過去。我忙上前作揖笑道:“請問先生可是愛竹、畫竹、寫竹、以竹自喻的鄭板橋?”
他好奇地打量著我,作揖道:“就是不才,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是一個仰慕先生才華的人,我姓花名容月,聞得先生到京遊歷,特來拜見,如有,請先生見諒!”我都佩服我自己原來還有這能耐,文化界的才女也。
他歉虛地搖頭道:“過獎,過獎,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窮書生而已,有愧公子的抬愛了。”
洛兒早就蠢蠢欲動,忙介面道:“先生剛才的詩真讓晚輩佩服,許久沒讀到這麼暢快的詩了,不知先生能否移步亭中一敘?”
本以為揚州八怪的他,會有什麼怪脾氣,不想很是爽快,抬手道:“恭敬不如從命,兩位公子請!”
我與洛兒推託了一番,跟在他的後面,洛兒這個鬼丫頭,朝我擠眉弄眼,好似這都是她的偉大業績,我無耐的皺皺眉。
坐定後,洛兒笑問道:“鄭先生已到了寧可三餐無肉,不可一日無竹的境界了嗎?”
鄭板橋微微一笑,眼睛已成了一條細縫,但光芒似透過細縫更加獨到,更加讓我感觸,好像透過門縫的陽光,更加明亮,或許這就是小而聚光吧。他淡然地道:“歲寒三友中,唯有竹皆聚剛軟,它貌似軟弱,實著堅韌,風雪中昂揚,暴雨中湧動,春蕾中掘起。”
“好!說得好!”弘曆與允喜邊讚賞邊向亭子而來。
鄭板橋立了起來,作揖道:“公子謬讚了,不才只是一吐心中感慨而已。”
相互作了介紹,允喜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一種找到知音的快慰。弘曆好奇地打量著洛兒,在我耳際輕聲道:“您老可別望了自己的身份,怎跟旁邊那小子擠眉弄眼的,讓上頭知道了,可不好交待啊!”
我側頭怒瞪了他一眼,死小子沒有眼光就算了,還怕我給他招個爹,企有此理。弘曆沒事人似的,跟允喜與鄭板橋一唱一答起來,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角,他這才苦笑著側頭瞪來。洛兒兩隻大眼睛在我們之間打轉,這丫頭不知聞出什麼味來了。
允禧與鄭板橋一來二往,一種英雄惜英雄,相見恨晚的神色,讓我為古人的爽直感到驚歎。漸漸地我這樣的水準是跟不上他們的節拍了,但我想得到鄭板橋的畫,更想支助一下這位名人。若是直接贈銀,定會傷了他的自尊,於是打斷他們笑道:“今日,有幸見得先生一面,能否請先生畫幅竹蘭石圖。我是個俗人,先生的畫百年後定是千金難求,所以今日想以百金求之,不知可否?”
鄭板橋這會也樂不可支,爽快地道:“區區一副畫而已,怎能收你的錢?”
洛兒自然體會不到我的用意,笑我太俗。真想揪著他們的耳朵臭罵一頓,風雅也是要用錢來鋪的,推辭道:“那不行,我向來不願欠別人的人情,先生若是白給,我又無才可還,企不是瞧不起我?”
洛兒抬著小臉道:“也是喲,怎麼能白白得到一幅佳作呢?前朝唐寅的畫如今都是有錢難覓呢?”
鄭板橋忙辯解道:“這位小友言重了,我怎能跟才子相提並論?”
我立起鄭重地道:“先生還真不要小覷自己,你的畫也是佳品,脫俗高潔。只是一幅好的畫,就像一塊玉石一樣,也需要雕琢,先生的畫缺的就是時間的沉澱。先生以後若是有意,咱們不仿合作一二,開一家專賣先生畫又供人欣賞地畫室。”
鄭板橋與弘曆等人對於我的高淡闊論,簡是似懂非懂。弘曆側問道:“風雅之事,為何要與錢財掛在一塊,企不沾了銅臭味?”
允禧也點頭稱是,鄭板橋只是淡淡地注視著我,我搖頭嘆氣道:“何為銅臭味?何為風雅?若是你們今日都無飯可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