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判斷出他大約比我年長七、八歲左右,至於長相,我不知道——他的臉上一直戴著一副冷冰冰的人皮面具。”
“你能確定他真是梅亦情?”蘇放凝眸望著少年。
“能。”零咬牙道,“他是個天生喜歡漂亮東西的人,但是,他更喜歡的是摧殘美麗的事物。”提起這個,少年的瞳中充斥著滿滿的厭惡與驚悚。“誰只要入了他的眼,不被他折騰個半死、遍體鱗傷、奄奄一息地抬出來,他是不會罷休的。而且,長得愈是標緻出眾的,他便愈是興奮,折磨得也愈厲害……每一個,非死即殘。”
“的確如此。”雷玉蹙起了兩道漂亮而秀氣的黑眉,“被梅亦情殘害的男男女女,有哪一人不是受盡凌虐而死?那傢伙簡直變態之至。”
“奇怪,”蘇放若有所思地道,“你們那位首領大人難道就這麼一聲不吭地任由梅亦情虐殺門下弟子嗎——培養一個優秀的殺手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蘇樓主說得是。”零寒白了臉,“優秀的作品當然值得儲存,但……”
“但是那些失去了存在價值的失敗作品就難免會遭到毀滅——是嗎?”雷玉一口氣替他接了下去。
“是。”少年嘆息,“我的第一次失敗是在兩個月前。”
“那時的目標……是我吧?”南宮泯甚感歉意地摸了摸腦袋,“對不起,害你沒能完成任務。”
“你……”零瞠目瞅向他,“你希望……我完成任務?”
“至少這樣你就不用受罰啊。”南宮泯說得理所應當,“上一次你回去,有沒有……”
“只是捱了幾鞭子而已。”零波瀾不驚地道,“家常便飯,不礙事的。”
“捱了……鞭子?!”南宮泯憤紅了雙眼,為心上人所承受的痛苦與責罰感到心疼不已——這種事能用“而已”和“家常便飯”來形容嗎?“零,”他鄭重保證,“今後我一定會好好地保護你,絕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你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再說吧。”零涼涼地回答,“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成為被暗殺的目標?”
“我……不知道。”
“……”瞧著一臉茫然的南宮泯,零提醒道,“三個月前,南京城西郊荒山。”
“對了!”南宮泯驀然省起,“我的確在那兒見過兩個奇怪的黑衣人,不過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我可一句也沒聽清。”他大覺冤枉,“這樣也要派殺手來……”
“暗煞的規矩便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零淡然道,“如果你沒聽清,那就只能算你倒黴。”
“……其實這也不算倒黴啊,”南宮泯想了想,開心地道,“我能認識你,應該算是幸運才對。”
“被刺了一劍也算幸運嗎?”零微微嘲諷。
“是啊。”南宮泯卻滿面喜色、樂不可支地道,“若非如此,那天晚上你又怎麼肯……”
少年立時一躍而起,用力捂住南宮二少那張滔滔不絕的大嘴,漫天霞光映上了蒼白的容顏,平添七、八分豔色。
“你……”又羞又怒地瞪向南宮泯,零氣急敗壞地道,“這麼多人……胡說什麼?!”
“唔……”南宮二少這才注意到周圍四個人八隻眼睛全睜得大大的望著自己,其中有人不明所以,有人瞭然於胸,還有人正伸長了脖子興致勃勃地等著看好戲……
“對、對不起。”由於一時得意忘形而身陷尷尬境地的南宮二少只得吃吃地對著自己的戀人致歉。
“你長得很好。”雷玉仔細地打量著頰上紅暈未褪的少年,扯開話題。“若我是梅亦情,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並非不想,”顯然憶起了什麼令自己直起雞皮疙瘩、深惡痛絕的畫面,零的眉心擰成了麻花結。“不過首領一直沒有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