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面男子默。
姬蓮夜菱唇冷寒一勾,微微低頭,長睫傾下,遮住了瞳內閃爍的暗芒,“箭法不錯!”
說完,再次大跨步往前走了去。
銀面男子淺淺抿了抿唇,深瞳盯了他的背影一會兒,語調平緩,“一把火燒了!”
說完之後,方跨步上前。
女子微愣,懂了。
轉頭看了眼偌大的縣衙,輕輕嘆了口氣,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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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了縣衙之後,薄柳之便一直沉默著,白皙的額頭深勾,一刻不展。
眼尾時不時往後掃一眼。
她在賭,堵她的絕情,換來姬蓮夜的釋然和放手。
拓跋聿臉色發青,一雙鳳瞳嚼了點淡吃疼的隱忍,蹙眉盯著懷裡的人,微白的唇瓣蠕了蠕,嘆息道,“之之,你放心,連煜,我一定會將他從姬蓮夜手中奪回來,給我點時間,恩?!”
薄柳之眼淚驀地掉了出來,頭輕靠在他懷裡,“你不怪我嗎?!放了姬蓮夜,相當於放了將連煜救出來的籌碼。”
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和連煜永遠都欠他的。
或者,她和連煜欠姬蓮夜的,永遠都還不清。
並且,歸根結底,他今日之所以有這一劫,她不能完全說沒有責任。
她當時離開西涼國之際,就應該徹底與他說清楚才是。
而連煜,她也希望,她今日的狠心,可以換來姬蓮夜的醒悟。
做一回賭徒。
賭一把,他若放手了,明白了,她相信,他一定會將連煜送回她身邊。
這五年來,她願意相信,在他姬蓮夜心裡,已將連煜當成親人,他不會忍心傷害他。
而同時,她又是不確定的,畢竟姬蓮夜的性子狂肆不羈,做事隨心所欲,撲捉不到。
所以,她在賭。
拓跋聿聞言,俊顏滯了滯,牽唇,“不怪。這些本就是你我二人需承擔的。而且,你也會解釋你為何這般做的原因不是嗎?”
薄柳之往他身上縮了縮,耳朵緊貼著他的胸膛,聆聽他有力的心跳聲,輕聲道,“恩,我會的。”
甄鑲駕著馬車從黑暗中冒了出來,馬車前掛了兩盞油紙燈,見到他幾人,便停下了馬車,翻身而下,一臉急切的看著拓跋聿。
拓跋聿抱著薄柳之便要跨上馬車。
“皇上……”甄鑲皺著眉頭看著他後背沁出的血液,箭鋒口還在往外冒著,紅色的血液逐漸轉黑,將他大紅的衣袍黏成乾乾的一塊兒。
紅血轉黑,明顯箭鋒上滁了毒。
他擔心,若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宋世廉也看見了,冷眸染上焦色,也喚了一聲,“皇上。”
拓跋聿蹙眉不理,便要再次跨上去,懷裡的人卻突然抬起了頭,水眸盈盈看著他黑青的臉,眸光一縮,審視的看著他。
拓跋聿鳳眸微閃,挑眉朝她如常一笑,“你先在馬車內待一會兒,我稍後就來。”
薄柳之又看了他一會兒,擔心甄鑲二人有要事找他,便輕輕點了點頭。
拓跋聿這才將她送進了馬車內,安置在車內的軟凳上,而後面對她退了出來。
一下馬車,拓跋聿整個人車身上微微靠了靠,探出二指飛快往身體幾個穴道滑過,喘著粗氣壓低聲線道,“將箭柄折斷,快!”
若是被她發現,又該哭鼻子了!
苦笑一聲,轉身,背對著他二人。
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掉。
甄鑲倒抽一口氣。他知道如今絕不能連著箭頭從他背上拔出來,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