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取出一隻橙子,剝了開來,分與沐秦二人,微笑道:“沐大爺果然識見淵博,小女子佩服。適才獻醜,倒讓秦公子見笑了!”後一句話卻是向著秦川而說。
秦川一呆,只見婉玉秋波流盼,秀眉微揚,凝視著自己,絕不稍瞬,嘴角露著微笑,不禁臉上一紅,左手微顫,竟潑出了幾滴酒來,濺在衣襟之上。
沐長風伸手接過婉玉剝開的一瓣橙子,送入口中,忽然哈哈大笑,舉起一根竹筷,信手在杯碟間敲擊,竟也發出諸般器樂之聲,只聽他縱聲而歌道:
“並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錦幄初溫,獸香不斷,相對坐調笙。低聲問:向誰行宿?城上已三更,馬滑霜濃,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他一曲既了,欠身為禮,笑道:“適聞姑娘雅奏,如聆仙樂,實乃三生有幸,沐某不揣冒昧,獻個醜,便將這首周邦彥的‘少年遊’贈與姑娘,幸勿見笑。來來,秦老弟,咱們再敬婉玉姑娘三杯!”
酒過三巡,沐長風起身向婉玉道:“婉玉姑娘,秦公子可是我的貴客,今晚便交給你了。”拍了拍秦川肩膀,道:“我有事先失陪了。”轉身便行,秦川大急,起身道:“沐前輩……”沐長風道:“我找楊媽媽有事相商,你和婉玉姑娘先喝著!”快步而去。
秦川離席欲追,忽聽得婉玉格格一聲嬌笑,道:“秦公子莫非是嫌婉玉愚笨,不配陪公子喝酒?”秦川一怔,臉上發燒,訕訕的說不出話來。
易婉玉淺笑盈盈,道:“適才沐大爺所唱周邦彥贈與一代名妓李師師的的‘少年遊’,當真抬舉婉玉了。秦公子以為如何?”
秦川臉上一紅,呆在當地,做聲不得。
婉玉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旁,輕輕在他耳畔道:“頭一次來這種地方吧?”秦川只覺她吐氣如蘭,心中一蕩,點了點頭。
婉玉道:“從我進來,你都沒有正眼望我一眼,難道公子對自己就那麼沒有信心?”秦川確實是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聽她此言輕輕柔柔的說出,心中不啻當頭棒喝:“我對自己難道真的沒有自信心麼?”當下抬起了頭,目光迎向了她。
婉玉雙臂微張,楊柳般的纖腰輕輕轉了個圈子,繞到秦川面前,格的一笑,道:“那你看清楚些,我是個很難看的女人麼?”
秦川細看之下,只見她長身細腰,身材豐腴婀娜,肌膚白嫩如雪,生得櫻口端鼻,細眉似柳,明眸如杏,睫毛修長,實是嬌豔之極,柔媚之極。他生平何曾見過這等風姿綽約的美豔女子,霎時間滿臉通紅,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跳,似要從胸腔中跳將出來,掌心都是汗水,神搖意奪,情難自已。
婉玉格格嬌笑道:“你還沒回答我呢?”秦川盯著她鮮紅欲滴的唇瓣,痴痴的道:“你真好看!”
婉玉將一隻滑膩柔嫩的纖纖玉手緩緩撫摸著他臉頰,幽幽的道:“那你還在等什麼?”另一隻手款款牽著他手,轉過四扇吊屏兒,移到內室,停在一張懸掛著月白百蝶湖羅帳的牙床前,扶他坐下,將那張嬌豔欲滴的臉蛋兒緩緩靠向他胸前。
秦川身子一顫,霎時間體內慾火大熾,渾身發燙,意亂情迷。須知他正當血氣方剛之年,從未近過女色,突然碰到如此嫋娜美麗的絕色麗人,她又這般情致纏綿的玉體投懷,神態更是無限的風流旖旎,但凡是男子,如何不心旌搖動,神魂顛倒?
婉玉一張嬌臉微微抬起,黛眉輕揚,眼波欲流,輕聲道:“公子,你說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美的女子?”邊說邊輕解羅裳,褪去上身的窄袖小襦,僅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貼身小衣,裹著胸前一對玲瓏飽滿的椒乳,微露的胸頸粉嫩雪白,膚如凝脂,燭光下竟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秦川被她這般情挑得血脈賁張,口乾舌燥,呼吸艱難,一時心神恍惚,便似著了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