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童老弟,咱們就在這兒喝兩盅咋樣?”另一聲音稍尖男子道:“這間麵館倒也僻靜,裡面只有一個吃麵的老駝子,那就在這兒吧!”門口一暗,二人已然進來。
秦川故作老態龍鍾,不敢抬頭,仍是自顧自的埋頭吃麵。卻聽二人吩咐掌櫃煮兩碗麵,再加兩個滷蛋,切一盤牛肉,一盤鹹水花生,另要了一斤白乾。不待酒菜到齊,二人已開始吃喝起來。
這二人自未將秦川這個形容猥瑣的“老駝子”放在眼裡,旁若無人的侃侃而談起來。那聲音稍尖之人道:“鄭大哥,我童威都快三十歲了,在這中原鏢局幹趟子手也都快十年了,也沒受過這種鳥氣。唉,真他媽的倒黴透頂!”
先前那男子聲音苦笑道:“‘臘八節’剛過,年關將近,這位新來的秦總鏢頭‘新官上任三把火’,把幾位鏢頭都狠狠收拾了一通。鏢頭們捱了訓,咱們這些趟子手、夥計還不跟著遭殃,那是再平常不過,你童老弟叫什麼屈啊?倒是我鄭超才冤枉呢,我是跟著徐鏢頭的,這位秦總鏢頭說了,徐鏢頭年過五十,不宜再受山水跋涉之苦,以後便不要再出遠門了。這叫什麼話?一句話便讓我今後只有看家守院的份兒了,算了,喝酒!”
二人幹了一杯。童威道:“他媽的,說來也真巧,‘洛陽一枝花’董大小姐眼高於頂,這幾年來洛陽城裡多少青年才俊倩媒求聘,全部灰溜溜的攆了出來。半年前這位秦三公子大老遠來洛陽代他爹為董總鏢頭賀六十大壽,卻被這位董大小姐一眼便看中了。嘖嘖,董總鏢頭父女對這位新姑爺那叫一個好,用徐鏢頭的話叫什麼‘珍若拱璧’一般!”
鄭超一杯烈酒下肚,說道:“人家是‘丈母孃看女婿’,那有什麼法子?你我這種小腳色在此發發牢騷頂個屁用!這位秦姑爺可是董老鏢頭欽命的新總鏢頭,手底下功夫著實高明。唉,中原鏢局以後發達興旺,還要瞧人家的!”
他見童威不住搖頭晃腦,又道:“不過話還得說回來,自從秦姑爺做了總鏢頭,時日雖淺,咱們鏢局比老鏢頭在時可興旺多了。今兒人家只是板著臉訓斥兩句,你也別太往心裡去啊!誰教你小子值夜時偷偷逛窯子找粉頭了,你就忍了吧!喝酒!”
童威卻越聽越激動,一拍桌子,道:“我氣惱的是,這小子還讓全鏢局上上下下的人在城裡城外幫忙守候他那位多年未見的寶貝弟弟,忒也他媽的過份!我就是不服,咱們喝了酒找地兒睡大覺去,瞧他能把我們怎麼樣?”
秦川偷眼斜睨,只見這二人皆在三十歲年紀,鄭超是個黑臉漢子,童威卻是個黃麵皮,心道:“原來這二人是中原鏢局的夥計。那中原鏢局可是個大鏢局,總鏢頭董定山跟爹爹交情不淺,聽說以前還受過爹爹大恩呢。怎麼聽這二人話中之意,董鏢頭竟退位讓給一姓秦的姑爺了?”
只聽鄭超不住勸慰安撫童威,言語之間卻對那剛剛上任僅五個多月的總鏢頭頗為敬畏。
秦川吃完了面,欲待結帳離去,卻聽二人閒談中童威忽道:“這中原鏢局以後是姓秦的天下了,這個秦江到底是騾子是馬,過不久便瞧出來了!”
秦川聽他提及“秦江”之名,登時心頭一震,恍然大悟,暗叫:“是三哥,難道新總鏢頭是我三哥不成?”
十八、少年鏢頭(三)
十八、少年鏢頭(三)
只聽鄭超道:“牢騷發完了,待會兒喝完了酒,咱們還是到城外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