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也真是的,這些可都是大哥一晚上辛辛苦苦的成果。你倒好,怎麼摔一腳就將這些東西都給倒了出來。”幸災樂禍的語氣,唯恐天下不亂一樣,說完還用挑釁的目光看著孫梨白,然後踩死了一隻。
孫梨白皺眉,冷眼看她:“你到底想怎樣?”
李甜甜簍子一扔,身子往後靠,靠在果樹上,一邊彈指甲一邊涼涼道:姑奶奶說了,就是看你不順眼,你不服氣啊,行,來揍我啊。”
鈴蘭看的無語,但是對面郭耕都沒說話,她也不好插手,更何況那兩人又是妯娌關係。
李甜甜又陰陽怪氣道:”喲,怎麼了這是,我記得梨白姐姐以前經常捉這些東西喂家裡的雞啊,怎麼這會子不會是怕了吧。”然後提著燈走了,經過孫梨白時還故意蹭了她一下。
李甜甜走後,孫梨白在那裡站了好一會,才緩緩蹲下身子,視線落在那一個個的知了猴上。
李甜甜說孫梨白是不怕這些東西的。
所以“孫梨白”是不能怕這些的東西的。
鈴蘭離得遠,看不清孫梨白的臉色神情,但是光看她顫抖不止的手也能猜到她心裡其實是害怕的。可是既然害怕那就別捉了,這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鈴蘭又去看郭耕,在臨水村,郭耕和孫梨白幼時青梅竹馬,嫁娶後更是恩愛有加。按理說,就算剛才孫、李二人掐架,郭耕這個大伯不好出面,難道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出來幫孫梨白一把然後安慰她嗎?
郭耕沒有這麼做,他的表情從頭至尾都是平平的,像是一潭死水。但是鈴蘭看著他那古井無波的樣子,突然有一種其實他現在正很糾結的掙扎著,很悲痛的感覺。
古人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是因為他們成親多年而未有子嗣嗎?
“你在看什麼?”沈硯回來沒在原地看見人,就四下找了過來,這會見她若有所思的一直盯著別人看。
鈴蘭搖頭,道:“沒看什麼,時間不早了,再捉些就回去吧。”
“嗯,好。”
可是鈴蘭心裡的那股怪異感一直不曾消去。
*
一轉眼捉知了猴的季節也過去,再有一個月該是中秋了,這天鈴蘭和沈硯一起去找周政拿餘下的錢。這次周政依然不在,還是尤掌廚給代交的。
“他去哪兒了?怎麼回回都不在?難不成他又跑去眠花樓了?”眠花樓是平遙城有名的溫柔鄉,多少男人嚮往的地方。鈴蘭數著銀子隨口一問。
尤掌廚看一眼默不作聲似是不存在的沈硯,他聽過傳言,這小子有點傻氣。因為事關他心目中的“廚神”,所以他特地跑去歸隱鎮打聽過,知道許府大小姐會嫁給一個傻子完全是年幼定下的娃娃親。
而沈硯之所以會傻,他倒是聽了幾個版本。
比如:跳河英雄救美時腦子被灌了水。
再比如:正在許府養傷的沈硯,突遇前來尋許老爺喝酒的顧將軍,被其威嚴的氣勢嚇傻了。
命運委實不濟。
尤掌廚咳嗽兩聲,壓低聲音道,:“夫人是不知道,周公子曾在眠花樓吃過鄭員外的虧,所以他已經有好些日子不去眠花樓了,這回是去酒廠了。”
聽到鄭員外時,鈴蘭嘴角彎了彎,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另外酒廠這事她是知道的。沈府的產業下有自己的釀酒廠,這些酒除去賣給別人的,其餘全數供應給自家旗下的酒肆和客棧。那酒廠還挺大的,就在平遙城東郊。
因為後來幾天知了猴的數目明顯少了許多,是以這回掙的錢並不多,總共四十六兩又五百文錢,鈴蘭嘴角帶笑的數完,裝進兜裡。
“行了,我們也該走了。”
尤掌廚一聽說她要走,搓著手嘿嘿笑道:“之前聽夫人說,夫人似乎還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