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當事人陳茵沒有半點息事寧人的意思,見秦悅轉身就走,只當她輕視自己,不屑與自己碰面。她心裡惱恨:“若不是因為辰音,我何至於在那側峰上孤單過了這麼多年?我受盡苦楚的時候,她卻好端端的,修為還進益了不少。我真真是不甘心。”
改道而行的秦悅繞了一些路,才到了柳知謙的洞府。正打算敲門,就見門開了,柳知謙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見她的時候還驚訝了一會兒:“你怎麼來了?”
秦悅懶得多說,就把緣琴拿了出來,遞給了他。
柳知謙一喜,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琴身上多了一個古樸的“緣”字,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一筆一畫無不精妙。旁邊還有兩行小字:“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相得益彰。
柳知謙笑道:“有勞。”
秦悅點點頭,而後轉身,打算回去。
柳知謙拉住她:“我新得了兩套琴絃,想請你看看好壞。”
秦悅想了想:“那好吧。”
柳知謙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秦悅順著他的手勢踏進洞府:“你不是要外出?”
“也沒什麼要緊事,不去了。”柳知謙答道。
一路尾隨秦悅而來的陳茵正好看見了這一幕,恨恨地跺了一下腳:“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認得的。九年之前,就是他們串通好了陷害我的。”
屋內的柳知謙拿出兩副琴絃:“一份是寒冰絲,一份是和燕筋,你瞧瞧哪個好?”
秦悅打量了幾眼。寒冰絲就是當初她制“流雲”的時候用的琴絃,而和燕筋則是從和燕這種鳥獸身上剝下來的筋脈,比寒冰絲還要難得一些。她想了想,道:“寒冰絲音色古樸莊重,和燕筋則更為輕快明亮一些。二者都是上好的琴絃。”
“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和燕筋一些。”柳知謙笑道,“畢竟和燕是天上飛的東西,不是那麼容易捕獲的。”
“喜歡是喜歡,可是出於人道主義……”秦悅覺得把一隻妖獸的筋脈剝出來委實有些殘忍,“和燕個頭小,要做成一副琴絃,起碼要三隻和燕才行。”
“非也。”柳知謙否認,“你仔細看這副和燕筋,顏色一般無二,品階也相同,顯然是從同一只和燕身上取下來的。”
“那得要多大的和燕?”秦悅訝然。
“六品。”柳知謙隨口答道。
秦悅表情古怪:“你捕獲了一隻六品和燕?還把它的筋脈抽出來做成了琴絃?”
“六品妖獸相當於元初修士,我哪有那個本事捕獲?”柳知謙否認道。
秦悅臉色稍緩。
柳知謙繼續說:“我是在一處撲買場上買下這隻六品和燕的,仔細餵養了好幾個月,才動手剝了它的筋脈。”
秦悅的神情徹底變了。她實在想象不出那是怎樣一個情形,看向柳知謙的目光也有些微妙。
柳知謙還渾然不察:“和燕最大的妙用在於精血而非筋脈,可惜那隻和燕一早就知道我要對它不利,一直不願把精血獻出來。”他的語氣很是惋惜。
秦悅暗暗下了決斷:此人心狠手辣,不可過多來往。
柳知謙見秦悅緊鎖著眉頭,目光一直繞著那副和燕筋打轉,不由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看中了這副琴絃?”
他雖然這麼問,心裡卻肯定得很,暗道:“她聽說是一整隻和燕上的筋脈,難免會有些心動。”
誰知秦悅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沒有。”
柳知謙只當她不好意思開口罷了,還十分大度地說了一句:“你若不嫌棄,我可以轉手賣給你。聽說這種琴絃對音攻極有裨益,給你我也不覺得可惜。”
秦悅面色微寒:“我一介煉氣期小修士,身家微薄,哪有靈石買這些?前輩制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