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躬。
原來是這個事情,林獬雖然對會中的高階事務未必全知。但是從滬上發來的訓令裡就有讓他在報紙裡儘量不要仇視日本的語言。戰地日記裡如果有這方面的內容,在出報的時候也要做刪減。從這點來看,復興會對日的態度是暗中牴觸,明裡剋制,日本人雖然到處宣揚此次入中國對露國作戰是幫助清國驅逐露國,但是隻要是不缺心眼的人。不會不知道日人狼子野心。由此想來這復興軍是不太會和什麼大本營合作的,林獬於是說道:“宮崎君,竟成先生現在還在海外,此刻到底在哪。還真是不知道啊。至於復興軍,鄙館只管出報,所刊載的復興軍戰地日記也是滬上郵寄過來的,你讓我何處去聯絡復興軍啊。”
林獬的回答和宮崎滔天預想的一樣,他知道中華時報報館只是負責出報,具體搞革命拉人入會的還有其他人,只是那些露臉拉人革命的都是些小嘍囉,是以才徑直來報館找林獬問訊,知道他說出這番話的本意,宮崎滔天卻道:“林君,敝國之所以出兵和露西亞作戰,打得主意也是謀奪貴國的滿洲之地,這些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們定的,我就是反對也人言低微,無法更改。如今貴國要想扭轉國勢,還得自己多想辦法。如今這復興軍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個規模,實屬不易,如果能借著此次機會,和大本營滿洲軍合作,由他們供給槍械,也好越做越大,以待異日革命啊。”
宮崎滔天這番話如此剖白,也讓林獬心生好感。其實他卻不知道,這宮崎滔天雖是日本人,卻一直認為如今這世道是西風東漸,白種人在壓榨黃種人,印度、安南、菲律賓、埃及等地都已經被白人佔領奴役,尚能保持獨立的只有中、日、泰三國,而拯救黃種人之唯一希望不在日本而在中國,如若中國興則亞洲興,亞洲興則黃種人興,因此在甲午之前就西渡中國,決議遍訪英雄,遊說他們共圖大事。
當然,這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想法,而是一大批日本人都有這樣的想法。此時的日本還未為到達日後信心爆棚的時候,同時中國也沒有經歷軍閥混戰時期,日本人還沒有發現中國是頭喚不醒的睡獅,即使有西進大陸的想法,也只是一心北進打滿洲和沙俄遠東的主意,希翼佔領朝鮮、吉林、黑龍江、海參崴、庫頁島等這一圈土地,構建一個以鯨海(即後世的日本海)為內海的大日本帝國。實事求是的說,如果日本堅持幾十年策略不變的話,那麼後世的世界地圖還真的要改個樣子。
林獬見宮崎滔天交心,想了一想道:“宮崎君,你說的很有道理,和日本軍隊合作的好處很是多。但是這日後日本軍隊佔領了東北我們怎麼辦?若是日後日本軍隊佔領了東北,復興軍不得不打;可現在受了你們的恩惠,如果真的要打卻又失了信義,這不就是兩廂為難了嗎。正所謂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所以我看,這和日本軍隊合作的事情還真的不是件好事情。宮崎君既然是心向我國,知道日本心懷野心,還是不要讓我們為難吧。”在《厚黑學》沒有問世的時代,林獬聖賢之書讀的不少,他謙謙君子一個也不懂得什麼死皮賴臉、權宜之計,所以話說的幼稚但卻未必沒有道理。
宮崎滔天聞言也是嘆了一聲,其實黑龍會末永節昨天跟他說的這個事情的時候,他心裡就不是特別願意來,但是昔日這黑龍會對自己幫忙不少。所以不得不來了。此時林獬話雖說的幼稚,但越發彰顯其品德,心下歎服,不再多說什麼言語,稍坐片刻就起身告辭了,林獬也沒有挽留,任他去了。
宮崎滔天一走,謝曉石就冒出來收拾東西,並對林獬笑道:“同志們在關外打的好,這日本人聞著味就上來了。我恨不得現在就在關外。提著把大刀就把那些俄毛子殺個乾淨。”謝曉石很是嚮往這種軍旅生涯,下一期軍校招生,他早已經報名了,體檢一過就加入了教育會在東京辦的德語培訓班,現在就就等著滬上那邊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