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豆,也沒有做什麼投資,所以增產的可能大家都看不到。楊銳也不好妄說以後雜交水稻畝產超千斤,只好道:“畝產四百斤是一定能做到的,歐洲大戰之後賺來的錢除了幣改、工業,再就是要投資到農業,以改良種子農技了。枚叔兄,這個一定能做到!再有,每年只交這麼少的地租,那些地主一定會想著賣地的,到時候佃戶是不是要買,那就隨他們的意了。我想交這麼少的租子,他們是不會買的。”
見楊銳說的這麼肯定,再想到他出言必中,章太炎就只好扇扇子了。真要是每戶能收四百斤糧食,交二十二斤地租。他對此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一畝能收四百斤,一戶十二畝也就收五千斤,減去四個人的口糧還有三千斤剩。溫飽之家是離不了的。
章太炎滿意,王季同則道:“雖然這樣給士紳留下了田骨,但減租減的這麼厲害他們還是不甘心的。竟成,減租為什麼要分兩次減,為何不一次減下來?”
“最好是一次性減下來,但關鍵是一旦減到一成,地主的反抗不算什麼。就怕他們不會把錢投資到農業上面。很多佃戶都是靠著地主的借貸才能耕種,我們在前期沒有那麼多錢,可以替代地主在農業上的投資。所以在前十年不能減太低,不然他們會撤資。等幾年之後他們找到新的投資出路,要把錢抽走的時候,那我們正好有錢可以補上去。只有當我們的錢佔農業投資大頭的時候。農村才可以說完全被控制住了。
國家不能亂。不光是說民心不能亂,金融也不能亂。資本就好像人身上的血,沒血的地方就會壞死,壞死就會生亂。我們要做的除了掌控輿論外,金融也要把控。這些東西都好像治水一般,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硬來,硬來也不是不成,殺人放火本就是革命的基本功。不過這樣太沒有效率了。”楊銳說著當初他當初選擇各種土改方案的感悟,只覺得治國如治水。
“好!”虞自勳莫名的大聲起來。“那就是說土改的方案一致透過了?”
方案看上去確實是兩全其美的,最少名義上給地主保留了耕地所有權,可這只是名義上,一塊定死了地租的地還有什麼保有價值?地主怎麼想虞自勳不管,他只在乎復興會有沒有強奪民財,現在按照楊銳所說的土改方案,基本可以讓農會和地主去談,復興會只作為仲裁人和事老就行,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章太炎本對虞自勳沒有什麼惡感,但是看見他如此高興,心中卻是一陣厭惡。現在大家談的是上萬萬百姓的生計,他卻將之看作是某種準則的勝利。似乎幾億人的溫飽都不如保障財產私有重要。真是狗屁!掌國者,當一切以民為重,自己的榮辱廉恥算得了什麼?以中國現在的光景,還要和洋人國家一般裝得無比“文明”,這不就是說農人不像士子那般裝模作樣、趨風附雅,就生不出進士兒子嗎?
想到此,章太炎一陣憤恨,扇子一合重重的敲在桌子上,對著虞自勳就罵道:“自勳,你別上了洋毛子學堂就忘了本,現在說的是幾萬萬人的生計,你老是惦記著保護私產。保護私能當飯吃嗎?百姓真要是餓極了,不要說殺人,吃人也不為過。……真是乳臭未乾!”
正高興間卻被章太炎說成是乳臭未乾,虞自勳臉上一陣發紅,他結巴著道:“枚叔,你……你真是何意?”後又板著臉一怒,“你…簡直是倚老賣老!”
“現在我們說的是治國,可你是如何想的?難道幾萬萬佃戶的生死還不如保護私產重要?!拿著洋毛子的東西奉為圭臬,真是豈有此理!”看見虞自勳居然反罵自己倚老賣老,章太炎的瘋病又犯了。罵我之後猶不解氣,眼前的茶盞也砸了過去,弄得會場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