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急躁的聲音——
“懷德,你在搞什麼鬼?”
“是你?”湯晨星皺起了眉。
“你是——湯晨星?你又到我家來做什麼?”杜聰文巨大的質問聲,逼得湯晨星將話筒拿離耳朵一尺遠,等不再聽到嗡嗡聲,才湊近耳邊。
那頭杜聰文沒有耐性地急吼:“你該死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還不想死,所以不能回答你的問題。”她將電話丟回給一旁捧腹偷笑的杜懷德:“小心笑破肚皮!”
杜懷德愕然地接住電話,看她甩頭出去。
話筒一直傳出杜聰文氣急敗壞的吼聲:“湯晨星,你別走!我話還沒問完……懷德!你跑到哪裡去了?”
杜懷德猶豫了半天才拾起話筒:“大哥——”
他為什麼老是這麼衝動?這下又闖禍了。
“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你們一年沒見。給你們機會敘敘舊。”
“敘舊?我跟她沒什麼話好說!”杜聰文換口氣,又說:“她怎麼又來了?”
“跟去年一樣,百依請她來代工的。”等了一會兒都沒人說話,杜懷德又問:“大哥,你聽到我說的話嗎?”
杜聰文突然轉了話題:“家裡沒事吧?”
“沒事,如果你問的是我跟爸媽——”
“說話別拖拖拉拉的。”杜聰文沒什麼耐性。“玉嫻呢?”
“她呀,作威作福,現在可神氣得不得了,成天把晨星喚來叫去的,說是替你出氣。”
“是你告訴她的?”杜聰文以危險的嗓音逼問。
杜懷德趕快撇清關係:“我沒說什麼。”
他確實沒說什麼,他只說了一點這個、一點那個。
“是嗎?”杜聰文頗感懷疑。
“真的,一定是李碌他們說的。”杜懷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推給別人。
“大哥,你跟玉嫻說說,她最聽你的話,她那樣對待晨星,實在過分。”
“為什麼我要幫湯晨星,她那麼傲慢,有人修理她,我才高興。”
“大哥——”
“沒事不要打電話給我。”“喀!”一聲,他切斷了電話。
凌晨時分,杜家大宅後面的房子,門“碰”一聲被推了開來,湯晨星飛快地跑向前院。臉上浮現慌張神色。
怎麼辦?她根本不知道地方在哪裡?湯晨星儘管心裡焦急,腳步卻沒有稍作停留,她匆匆地開啟鐵柵門,順著坡道跑下,經過一個轉彎——迎面而來兩道強烈的光束,以極快的速度迫近——她霎時定住,直愣愣地看著愈來愈近的刺眼強光;她的腦中突然領悟,那是車燈!一部快撞上她的車子!她直覺地以雙手護頭,閉上眼,尖叫……
一陣急促而尖銳的摩擦聲,杜聰文雙手緊握方向盤,用力踩著煞車,努力避開這突然跑出來的人影;驚險地閃過呆立在路中的人影,他停住了車,帶著驟生的怒氣,氣沖沖地走下車——
“你該死的不要命了是不是?這樣突然跑出來……”他嚴厲地咆哮。
她沒死?湯晨星顫抖地睜開眼一臉灰白,驚魂未甫地看著從車子下來朝她走近,渾身充滿暴戾氣氛的男人。
“是你?”
杜聰文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湯晨星!他從沒看過她這樣的神情,雪白的臉上,唯一的色彩來自因恐懼圓睜的黑眸,總是倨傲無懼的眼神變得渙然,臉上更顯出……脆弱、求助?
她沒有時間探究杜聰文為何會出現在此時此地,她聽見自己以顫抖的聲音問:“你知道怎麼到溪頭嗎?”
杜聰文心裡盤旋許多疑問,不發一語地望著她。
她沒有時間浪費了!她深吸口氣,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