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夾菜的動作頓了下,很快又恢復自然。但一雙耳朵卻是極為機敏地聽李驍,看他如何說。
李驍臉色沉了下來,“明明都讓湯藥上的婆子湍了淨身湯去的。”
靖太王妃道:“目前不是追究湯藥的責任的時候,我只問你,主母才過門妾室就有了身子,還在大婚當日指使底下人闖洞房阻止新人行周公之禮,這樣不知規矩為何物的妾室,我還是頭一次遇上。”
如情感激地望著靖太王妃,她這是在替她說話麼?
李驍也是惱怒異常的,尤其昨晚把替憐香看診的太醫一番嚴厲逼供,那太醫已向他吐了不少實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如今又讓母親一通指責,也覺得香姨娘不可久留,於是道:“憐香一直安份守已,想不到在緊要時刻卻敢如此張狂行事。母妃,此人已不可再留。”
靖太王妃望向如情,緩緩一笑,“你都已娶了媳婦,又是你自己房裡的事,你不問你媳婦,問我做甚?”
眾人目光望向如情,蘭氏心中帶著憐憫,陳氏則幸災樂禍著。
李驍望瞭如情,淡道:“如情才進門,就讓她碰上這般糟心事兒。香姨娘更不可饒恕,若不略施薄懲,其他姨娘也有樣學樣,那可不得了。”
靖太王妃略有意外,又問如情,“你的意思呢?”
李驍皺眉,“娘,這事兒與如情無關。一切都是兒子的錯,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留不得。”
陳氏嬌聲道:“涉及內宅陰私,二伯你一個大男人插什麼手?這事兒呀,橫豎有二嫂子處理呢。”然後笑眯眯地望著如情,“二嫂,香姨娘之事,你要如何處置呢?”
李驍也不瞧她,只是瞟向李騎。
李騎狠狠瞪了陳氏一眼,“兄嫂屋子裡的事,你一個妯娌插什麼嘴?傳揚出去,還道是我李某人的媳婦沒教養。”
陳氏滯住,臉色難看至極。
如情深吸口氣,香姨娘之事,可大可小,可若是處置得不妥,她日後在王府就會處於被動。
望了陳氏一眼,如情靜地道:“香姨娘雖張狂了些,可肚子裡已經有了王爺的骨肉是事實。若是按規矩行事,香姨娘只有落胎一條路。可總歸是一條性命,又是王爺的骨肉,媳婦覺得,還是勞煩母親或王爺自行處置就好。”
靖太王妃眸光一閃,意外地望瞭如情一眼,穩穩地笑道:“你這孩子,算盤打的倒是精。”
如情臉紅了紅,低下頭去,小聲道:“媳婦才剛進得門,如何敢擅自處理王爺的妾室?”
“那,你覺得,香姨娘這孩子,是該生下來,還是該打掉?”
陳氏又忍不住道:“哎呀二嫂,你如今已進了門,可有處置妾室的權利,香姨娘這事兒,確實該由你處置的。”
如情暗罵這婆婆成了精了,及陳氏的不懷好意,但嘴裡卻道:“香姨娘是媳婦進門之前便納進門的,是罰是賞,應該是母妃或王爺說了算的,媳婦哪能簪越。”目前她重要的是明哲保身。香姨娘的事,可以處置,也可以不處置,端要看李驍的態度了。
靖老王爺深深隆起了眉,似有不悅。李驍則深深望著如情,眉宇間似有不安。
蘭氏也略有意外,望了靖老王爺的神色,連忙扯瞭如情的袖子,輕斥:“弟妹,這香姨娘再是如何的不好,可總歸有了二弟的骨肉,弟妹還是看在二弟子嗣的份上,好生安置才是。”
陳氏也跟著笑道:“大嫂說得對,二嫂呀,香姨娘再如何的不是,可總歸肚子裡懷著的是二伯的骨肉,弟妹身為主母,哪能袖手旁觀呢?”
蘭氏嘴巴張了張,卻不知該如何說了。倒是李騎皺起了眉頭,怒斥了她一聲,“二哥房裡事,你再插嘴,看我不休了你。”
驀地,“碰”的一聲,靖老王爺怒拍桌子,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