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是個特別開心的節日。每逢這個節日,他總會記起他還小時,去造訪他的母親的那一幕。事實上,他平常幾乎不會想到她,只除了聖誕時候。……街車風馳電掣駛過他身旁,碾過新鮮的雪地。這本來應該是個不一樣的聖誕節,他可以帶羅蘭到瑞士去。不——他要和她留在家裡。他會在壁爐生火,他們可以開始自己的傳統。他要在爐火前和她溫存,看著熊熊火光映著她光潔的肌膚。
尼克惱火地撇開這些念頭,大步橫過街道,渾然無視擦過他身邊抗議的喇叭聲。沒有跟羅蘭共度的聖誕節了。他愛她,愛的足以原諒她任何過錯,只除了她把他出賣給她母親和繼父這回事。
他望不掉,他也無法釋懷。也許慢慢地,他可以原諒她對他的陰謀,可是他絕不能原諒她竟和韋家共謀。
尼克把鑰匙插進套房的門。“你到底上哪兒去了?”他才一腳踏進去,吉姆就從沙發上跳起來嚷著。“我是來告訴你關於羅蘭給韋菲力的投標單。”
尼克脫下外套,對這個不速之客大感惱火。只要談到羅蘭,他就格外覺得自己的隱私受到侵犯。這一刻,他只想把吉姆丟出去。“我告訴過你,”他沉這聲音警告他。“我要韋菲力垮臺,我可以原諒你對羅蘭的事知情不報,可是我不會——”“你不必搞得韋菲力垮臺,”吉姆靜靜地望著走向他的尼克,打斷他的話。“羅蘭替你辦到了。”他從身旁的沙發拿起投標單的原本和羅蘭改過的副本。“她改過數目了。尼克。”他嚴肅地說。
第二天早上九點鐘,國際貿易委員會準時召開會議。主席環顧在場的六個人。“今天辛尼克不能與會,”他告訴滿臉錯鄂的全體委員。“他要求我代為表達他的遺憾,並且解釋他是去趕赴一件緊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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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張憤慨的臉不約而同轉向那張空一字。“上回是勞工關係,這會又是什麼鬼問題了?”一個委員冷冷地問。
“一個合夥人。”主席說。“他說要趕去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合夥人談判。”
密蘇里州芬特鎮,白雪皚皚,全鎮綴滿了聖誕節的洋洋喜氣。
幾分鐘前,尼克曾停車向路邊一個老人問過路,所以他輕易就找到了羅蘭居住的那條白色小街。他把車停在一幢白色小屋前,屋子環著一道迴廊,前院有一棵參天的橡樹。他熄了火,走出他從機場租來連開了五個小時的車。
在雪地上顛簸緩慢的行車還不算一回事,最難得是要如何面對羅蘭的部分。
來應門的是一個二十餘歲的年輕人,一副桀驁不遜的架勢。尼克心一沉。沿路過來他最壞的情況都想過了,就是沒想過羅蘭可能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我是辛尼克,”他說,望著眼前的年輕人表情有好奇的微笑轉為敵意。“我想見羅蘭。”
“我是羅蘭的哥哥,”年輕人頂回去。“她不想見你。”
她哥哥!尼克心才一鬆,卻有湧起一股荒謬的衝動,想要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懲罰他小時候偷羅蘭零用錢的事。“我已經來了,”他斬釘截鐵的說。“如果我必須踩過你才能見到她,我也不會猶豫。”
“烈尼,我想他是說真的。”羅蘭的父親走出來,手上拿著剛才在看的書。
有好一會兒,譚羅夫就只是站在那兒,研究著面前這個高大頑強的男人。他那雙銳利深沉的蘭綠眼睛察覺到他的訪客臉上緊張的線條,不覺浮起一個勉強的笑容。“烈尼,”他靜靜地說。“你為什麼不給辛先生幾分鐘時間,看他能不能改變羅蘭的心意。她在客廳。”他補上一句,朝向收音機傳來聖誕頌歌的方向點個頭。
“只能待五分鐘。”列尼咕噥著緊跟在尼克後面。
尼克轉向他。“我要單獨見她。”他定定地說。
列尼才要還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