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能保護她,難道還當自己是當時無能懦弱、委曲求全的自己嗎?
“那你剛才為什麼那樣說?你剛才的神色明明不是這樣的,你離開家肯定是有她們那方面的原因的!母親的話我從來沒有信過,我只信你的話!只要你說了,我——”
真娘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隨即死死咬住。那件事她不能想,也不能說的……努力鎮定了一下,道:“是我自己不好。誰叫我出身低微,又無禮節,怎麼做也不能討她喜歡……這不過都是人之常情,也怪不了她……”
“你不要避重就輕,我不需要你這樣說自己!我要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在家時你都受到這樣的……待遇,但你從未抱怨過,也沒有說過一句要離開家的話。以後也決不會是因為這個,你就離家去嫁給別人!”
“你問這個想做什麼?”真娘斜著眼看他,“這又有什麼意 義?你以為知道那些……就可以回到過去嗎,就能在你心中抹去我嫁過別人的事實嗎?”
遲自越沒想到她忽然這麼說,本來他一心只想找到一個可以原諒她的理由,甚至是不再恨她的理由,可她自己卻還是這樣明白提醒他不可以忘記那些恨怨的現實!
他一直是,一直都可以原諒她的離開,但絕不能原諒她的變心背叛!
不由低吼道:“那你為什麼嫁給別人,為什麼?當初我們不是說好,只要對方一個的嗎?你說你只喜歡我一個的!”
“我……”真娘頓時喉嚨哽住,說不出話。
當初……
遲自越的聲音暗啞,一手壓住自己正在緊緊收縮絞痛的心,“你還記得那個臨別的夜晚,你說過的話,你對我說過的……你難道全都忘記了嗎?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也永遠不能忘記!不管是當初在京城三年苦讀備考的時候,還是知道你另嫁他人的時候,再怎麼壓制,我總是會時時想起它!是它給我那三年獨自在外苦讀中的溫馨甜美,支撐著我渡過每一個朝暮!可也是它,使得我這兩年多來在依舊沒有你的日子裡煎熬苦痛……可縱然對你是這樣刻骨的怨恨,我卻還是不能忘;縱然是在睡夢中,也還是不能忘……”
如果真的忘了,那也許就是死的時候吧……
真娘只覺得柔腸寸斷,眼裡晃著晶瑩的淚花,她努力控制不讓它們落下,但那淚水還是臉頰上恣肆流淌。淚眼模糊中,那近旁已蕭瑟荒涼的乾枯的枝幹似乎又幻化成朵朵灼灼在枝頭……
臨別的那個夜晚……
臨別的那個花好月圓的夜晚……
第二六章 。。。
那天傍晚,遲自越吃過晚飯,終於爭取到不必再去書房用功,而藉口收拾整理書籍行裝得以早早回到他們的新房。
其實,她早在幾天前就幫他把行李準備好了,但還是在遲母的一再監督和囑咐下,重新再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的。
遲自越望著前面不遠處的新房,心裡充滿著見到他的小嬌妻的快活和即將離別的沉重的矛盾情緒。
他幾乎很少會在這個時候能見到真孃的。
他匆匆地看了一眼虛掩的房門,那門上的大紅囍字還在,喜聯也在,只是略略褪色暗淡了些。他腳下更是匆匆,只奔向新房。
真娘一聽到那熟悉的急促的腳步聲,就忙放下手裡的針線,也奔著出來接他。
“真兒!”遲自越激動地叫。
真娘頓時笑生雙靨,投身入懷,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進了房間,遲自越連連吻著懷裡的人兒。良久,兩人才分開。並肩對窗而坐。真娘拿起那還沒做完的鞋子,面色依舊紅潤嬌羞。
“還有最後一點。我以為你會晚一點回來,那我就已經做好了呢!”
“真兒!別做了,我們——”
他微微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