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鸞剛出景仁宮就見純貴妃的宮婢顰娥站在竹林邊上,正笑意盈盈的望向她,“公主殿下,娘娘在裡邊的蔽日亭等著您呢。”
李鳳鸞走向竹林深處的亭子,“貴妃娘娘今日倒是好雅興,竹裡亭下,聽風品茶。”
純貴妃將琉璃茶盞放在李鳳鸞面前,“我這還不是託了鸞兒的福。李賢清嫁入我方家,那胡昭靜可是刀子剜心尖尖兒,心痛呀!”
李鳳鸞右手兩指夾起茶盞,左手託在下邊,淺嘗一口,“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為了皇室顏面,李賢清怕是要在方家困一輩子了。日後,還請貴妃娘娘多多照拂。”
純貴妃會意一笑,“既然是我方家的媳婦了,自然要按我們方家的規矩來。鸞兒放心,舒坦不了。”
“這些年,我倒是也查了不少胡皇后的事,若是貴妃娘娘……”
不待李鳳鸞說完,純貴妃打斷道:“自是要聽!她這些年做了不少缺德事,本宮正愁沒抓著她狐狸尾巴!”
純貴妃不屑於後宮中爭寵的手段,也自是鬥不過胡皇后,這些年全靠著皇帝的寵愛步步高昇。
“聖德三年,我的母后和貴妃娘娘先後滑胎。聖德四年,母后難產而亡,胡氏為後。聖德五年,蘇妃滑胎,那時宮中的妃嬪可不多。除了我母后難產而亡的那次,其餘落胎的症狀皆是大出血。”
“是,本宮那時安胎藥日日不落,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大出血。”純貴妃看向李鳳鸞,“你可是查到了什麼線索?”
“證據便是坤寧宮後院的野草。”
“野草?”
“那野草之中,藏著一種草藥——坤草。坤草又名益母草,活血調經之效,孕婦長期服用,會引起大出血,重則流產。”李鳳鸞面露可惜,“只是時間久遠,治罪怕是難了。”
純貴妃摔下茶盞,站起身子罵道:“好她個胡昭靜,當年害本宮落胎,現如今又想害本宮的兒子。”
這宮中的妃嬪最寶貴的便是自己的兒子,依純貴妃的脾氣定然咽不下這口氣。
李鳳鸞有意火上澆油,“我前些日子聽聞太子轄地的賦稅竟是比朝廷的還要高上一文,只這一文,積少成多,胡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見純貴妃若有所思的模樣,李鳳鸞起身道:“今日便不叨擾了。”
純貴妃和胡皇后的關係,即便李鳳鸞不挑撥,也安生不了。今日所言不過是為了利用三皇子落水一事,激起純貴妃的恨意,給胡皇后致命的一擊。
李鳳鸞回了棲梧宮,坐在桌前,面上卻沒有絲毫喜色。
李賢清多次害她性命,若說是親情,定然是沒有的。但是將向來自詡高貴的李賢清嫁給一個不學無術的庶子,比要了她的命還狠毒幾分。
“善得不夠純粹,壞得又不夠徹底。得理容易,心安卻難。”
李鳳鸞討厭這樣的自己,一邊告誡自己心狠手辣,一邊卻受著良心的譴責。
丹霞帶著幾個小太監候在院內,“公主,該用晚膳了。”
“進來吧。”
福滿將一個食盒放在李鳳鸞面前,“公主,尚膳監送了些小食過來。”
尚膳監的食盒是李鳳鸞和魏奴望來書信的方式。
李鳳鸞屏退宮人,開啟食盒下面的暗格,拿出奏本。
今日為得是南方的洪澇,朝中官員已經想出了治水之策,只是皇帝似乎不願撥款修建水壩。水壩耗資巨大,人力物力都是問題。若是廣徵苦力,定會被百姓謾罵。
“這水患不治,便是天災,治不好,便是人禍。只接濟災民,不治水患,對於他的名聲是最穩妥的。”
福滿早已在一旁備好筆墨,李鳳鸞提筆寫下:“洪澇只堵不疏非長久之計,若有疏通良策可試。集商賈之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