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鳳鸞忽然冷下臉,“可惜我不是,胡氏也要完了。如今皇帝要殺雞儆猴,震懾言官,朝中大權落在內閣手上,胡氏子弟的仕途怕是都斷了。”
在宮中鬥了數年,胡昭靜如何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她狠毒地盯著李鳳鸞,“你是想讓本宮死?”
李鳳鸞偏頭看向一邊,緊咬的唇鬆開,“你的命換胡氏的前程,換或不換,由你決定。”
“本宮憑什麼信你?”
李鳳鸞聲音清冷,眸中沒有絲毫的不忍,“胡氏子弟罪不至此,你也不想成為胡氏的罪人吧。”
“好啊,好啊!沒想到最後居然是你想置我於死地。你知我有多後悔,後悔當初沒有一把掐死你!”胡昭靜猛地撲向李鳳鸞,二人摔在地上,“你死在這,沒人會知道的!”
陳鳴和飛身而至,一把拉開胡昭靜,扶起李鳳鸞,“沒事了。”
“母后!”
胡昭靜還想上前,聽見李承嗣的聲音僵在原地,“承嗣,你何時來的?”
李承嗣雙眼泛紅,苦笑道:“很久了,兒臣在門外很久了。”
李鳳鸞進去不久,李承嗣就來了,陳鳴和將他攔了下來,他在門外聽見了二人的所有對話。
“母后順勢而為,用自己的命逼兒臣弒父篡位,終究是難為兒臣了。兒臣天生不是做帝王的料子,也斷然幹不出弒父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明日,兒臣會自請退位,貶為庶民,自此不再入皇城。”
胡昭靜撐在石桌上,看著李承嗣竟是流下淚來,“本宮養育你十六載,護你平安長大,你就是這般報答本宮的?你若是葉婉清的兒子,這宮中的哪一個不想扒了你的皮,你當真以為沒有本宮的庇護,你能有今日?”她聲音漸大,“你知道皇家子嗣活下來有多難嗎!本宮嘔心瀝血給你鋪路,到頭來養了一個白眼狼!”
李承嗣看了眼一旁的李鳳鸞,垂頭說道:“兒臣知道阿月活的有多難,四歲便是一宮之主,明面上風光無限,暗裡卻被嬤嬤欺負。可是旁人欺負她,就連母后也縱容清兒胡作非為,逼得阿月硬生生在蓮池中練得一身好水性。”
“聖德七年的宮宴,藏在她宮裝上的繡花針紮了她整整兩個時辰,血順著臂膀流到手背上,她卻將手藏在桌下,偷偷用錦帕擦掉。”
“她為何不舉起手,揭發李賢清的所作所為,是不敢嗎?”
“是不能!一但她說出真相,她會活的更難。”
李承嗣憤怒的拍打自己的胸膛,“這些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我恨自己太懦弱,我看著她被欺負,可我才是那個該被欺負的人啊!”
“替我擋下苦難的人是她,是她啊!”
“為什麼啊,你為什麼不覺得虧欠她,可是我們明明都欠了她的。”
胡昭靜坐在石凳上,她平靜地看著李承嗣怒吼,目光滑過站在李鳳鸞身後的陳鳴和,一怔。她看向落在李鳳鸞腰間的手,嘴角微微揚起,突然改變了想法,“怪就怪你們生在皇家,萬般皆不由己。事已至此,本宮自會了斷。”
她垂眸看向地面,“下輩子,莫要再尋本宮這種人做母親了。”
再次抬眸,她視線落在李鳳鸞身後,“你們走吧,本宮乏了。”